赵玉田原本还想装作路过,没想到就这样被大姐带回了家。
全家人看见半人高的木桶后,都纷纷被吓了一大跳,围着木桶转圈看热闹。
“小兰,你整这东西回来做什么?”赵氏打量着,用手摸了摸。
这木桶光滑到连一点毛刺都没有,看起来就价格不菲。要是要桶,家里有的是,哪里还需要花铜板买这些东西。
“哎,我这是要用来装珍珠白玉汤到镇子上去卖的,哪里能用那装破烂的泔水桶,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喝的是汤还是泔水呢!”
赵玉兰说完,大家哈哈大笑,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
“你这丫头,花样是越来越多了,娘老咯,都不知道了。”
赵氏发丝泛白,松垮的眼皮微微抖动着,浑浊的双目里透出慈祥的的光芒,笑眯眯的看着她。
“哪有,娘可是家里的主心骨,人年轻着呢。”她走到赵氏身旁,挎着她的胳膊像个大姑娘一样撒娇,搀扶着老人回到卧室。
“娘,我看你这衣裳都已经老了,等哪天我带着你去镇子做两件新衣服回来,让这四里八村的乡亲都能一睹您的风采。”
赵氏倒是无所谓,她这把年纪,只要能有个布衣穿就行,哪里像自己闺女,还是花样年华,她才需要打扮的漂亮些。
两人唠了会家常话,她顺着窗子看去,就见着刘氏拿着水正在院子里清洗木桶,身旁的沧海也在跟着帮忙。
她则来到东厨,又是洗肉又是熬粥,安宁也过来有模有样的串肉。
辛氏瞟了眼,只是走到树桩旁,用力打磨着竹签。
嘁,谁还不挣个铜板了。
赵玉田按照之前大姐说的,拿起两桶水走到田里灌溉,而赵玉地则用手搅拌着猪糠和鸡食,“啰啰啰”的叫猪吃,肉眼可见的小猪都比之前圆润了不少。
自己媳妇也没少赚铜板,他不如明天去镇上买头小牛和猪仔回来,到了年底还能卖肉换钱。
“大姐,明个我跟你们一起去镇上。”
“好嘞。”
院子里,赵家人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计,转眼之间夜幕低沉,掀起股邪风,淅沥沥下起雨来。
老二老三一家躲在赵氏的房檐下,而赵玉兰和孩子们则站在东厨旁,雨势来的凶猛至极,水滴与地面接触时飞溅起了一片水雾,雾气升腾遮蔽住了视线。
赵玉兰担忧的望向房顶,肯定要漏水了。
“有机会咱们出钱把房顶修补一下吧,夏季雨水多,再漏下去就没法住了。”
这句话正好说出了大家内心所想,说来也怪,前年雨水泛滥,把庄稼全淹了,茅草房里的衣物尽湿,而去年整日阳光暴晒,全年无水旱得颗粒无收,大旱大涝之下早已经人心惶惶,今年是个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就先听大姐的,把房顶修补好再说。
“那后天我就去弄些茅草和灰土来,老三和我一起,把这房顶修了。”
两人正商量如何修补的时候,那雨幕也转为淅沥沥的小雨,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扑面打在脸上,增添了丝凉感。
赵玉兰拿着手中的破盆和抹布,带着女儿们回到房里,填补着漏洞,擦拭草席。
喜乐年纪最小,她喜欢玩水,趴在草席上,小脸都弄花了。“娘,你看我们像不像大青蛙,趴在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