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法国的这些年,温晗的住所换过不止一次,最近两年则是稳定居住在巴黎5区东南方向的沿河住宅区;而生游行暴乱的地点刚好是在相邻的外围13区、塞纳河附近。
分站同事根据温晗的日常生活规律推测,她很可能是在河边散步时,被偶然卷入了乱象。
也就是说,温晗的失踪很可能是偶事件。
毕竟,温晗作为自由艺术家,生活圈子相对单纯,本身又非物种身份,基本可以排除仇家陷害的可能。
但后续介入调查的同事都是持牌者身份,他们的行动很可能引了其他可疑人或可疑群体的应激连锁反应。
如果是这样的话,比起温晗,那些随后失踪的分站同事反而更像是遇到了大麻烦。
然而这并不能使姜潜放松警惕。
他迅携小龙女、谛听万界抵达温晗的住所,亲自一探究竟。
当然,这也是他多年来次靠近“母亲”的生活。
温晗居住的是一栋双层公寓,楼下附带了个小花园,丛生的野草中零星种植着几簇鸢尾花,生长得很随意,却不显寂寥。
公寓一层是标准的一体式厨房餐厅、客厅和储物间,二层分布着卧室、卫浴和被改造成画室的起居室。
整体装修风格简约别致,房间内保持着温晗失踪前的状态,干净整洁,可见主人拥有很好的卫生习惯……除了她的画室。
艺术家的工作间似乎总是和“干净整洁”这四个字保持着距离。
比起其他房间,温晗的画室内充斥着各种色彩,从明艳到黯淡,从夸张到均衡,极尽视觉冲击。
在姜潜的印象里,温晗的画风是出现过颠覆性的转变的,大概就是他十二岁出事那年以后……
她一改曾经的写实风格,开始开创性地尝试各种更具冲击力的线条和撞色,就像从现实去向了虚幻,从此一不可收拾。
姜潜静静站在画室中,目光缓缓扫过墙上、地上、画架上摆放的画作,成本或半成品,内心充斥着不可描述的复杂滋味。
画作中的常客是一个瘦小腼腆的男孩儿。
在温晗的画笔下,男孩儿或笑,或哭,或跑,或闹……每个动作、表情乃至神韵细节,都被描绘得细腻灵动,栩栩如生。无论是在何等梦幻的画卷背景中,男孩儿始终是真实而鲜活的!
童真的眼睛里折射出对这个世界的强烈好奇和善意……
那个男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少年时的姜潜。
这时,小龙女默默来到他身边,望着满屋中的画作沉默半晌,低声感叹道:“她一定很爱她的儿子。”
姜潜从她的口吻中听到了某种羡慕之情。
但此刻的他却非常清楚,这些画作中呈现的男孩儿,每一个,都与他无关。
“是啊,”姜潜笑了笑,“她很爱她的儿子。”
……
就在两人说话时,在监听周边区域的鸿鹄于飞传来消息:从附近方圆十里区域居民的私密闲聊中得知,温晗,竟然是近日被展加入事宗教的新教徒!
而且温晗并不是附近一带唯一的失踪人员,很多住在附近的信徒也在当日那场骚乱中失联,包括一些上了年纪的独居者。
这是交接文件中未曾涉及的信息。
文件中,就连对该教派背景的叙述也很简略:一个不入流的小教派,信徒大多是居住在巴黎南部12到15区的独身人士。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龙女目光转冷:
“的确,能把一个四态权贵带队的调查组不声不响地吞掉,对方的实力至少是巅峰权贵。”
“不打紧!我们这个组可是人均巅峰权贵,”谛听万界笑着看向姜潜,“甚至还有一位新晋神职坐镇!”
远古部族中人向来崇尚强者,虽然有时过于耿直,但大大降低了团队内的沟通成本。
几人在这个方向上继续监听调查,终于在傍晚时分锁定了几个可能窝藏失踪人员的地点。
恰在此时,斯文长老的夜猎罗盘也指出了目标人物(温晗)的所在位置,刚好指向特遣行动组圈定的一个区域。
于是,姜潜从斯文长老手中接过夜猎罗盘,依据罗盘的指向率众前往!
夜晚的巴黎,将浪漫之都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姜潜却无暇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