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身对姜凝烟低首道:“烟姐姐安好。”
崔老夫人连连唤道:“哎哟,祖母的小澂鱼都长这么大了,快,到祖母跟前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姜澂鱼上前一步,崔老夫人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听江太医说,你这次真真是走了趟鬼门关,你昏迷的这半个月,可把府里都急坏了!”
闻言,姜澂鱼低头道:“多谢祖母挂怀,澂鱼已无大碍,只是,从前的事有些记不清了……”
崔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安抚道:“不妨事,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从前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罢,现在啊,你的第一要务就是要把身子养好,咱们慢慢来。”
姜凝烟端详着姜澂鱼,神色若有所思,一听姜澂鱼说自己失忆了,便试探着问道:
“澂鱼妹妹,从前种种,你这是都忘了吗?”
这话问的,难道她忘了什么不该忘的事吗?
姜澂鱼点头,“除了父亲母亲、祖母等至亲之人的模样,其他人,其他事,我都记不得了。”
正说话间,孟氏也过来了。姜澂鱼和姜凝烟两个小辈连忙起身,给母亲婶母问安。
孟氏也给崔老夫人见了礼。
“婆母安好。正有一事要和您说呢,如今澂鱼既已回来,我想着把我院子旁边那个小院收拾出来,让澂鱼搬过去,她如今也大了,也该另辟院子单住,婆母觉得呢?”
崔老夫人面无异色地笑着应道:“这事你拿主意就好。不过,澂鱼丫头都有自己的院子了,我这当祖母的也该有所表示。”
她扭头笑着对姜澂鱼说道:“一会吃完早膳,你跟郑妈妈去我的库房,喜欢什么自己挑,也算是祖母给你压惊了。”
姜澂鱼闻言笑应下来。
这时,一名丫鬟走进门,恭声道:“老夫人,早膳已经端上来了,请您和夫人姑娘们移步前厅用膳。”
于是几人纷纷起身,姜澂鱼和姜凝烟一人一边,搀着崔老夫人一起前往前厅。
今日的早膳甚是丰盛,光是糕点就有七八样,羹有花胶蜜枣羹和三鲜大熬骨头羹,以及一些乳饼、提褶包子之类的。
毫无疑问,这三鲜大熬骨头羹应该是小厨房听闻姜澂鱼受伤后特意熬制的,于是不容拒绝地、在祖母的示意下,她只得满饮了一碗,又随便吃了块如意糕便饱了。
用完早膳,崔老夫人照旧去了佛堂礼佛。
众人起身告辞,只有姜凝烟留下来同崔老夫人一起前往佛堂,姜澂鱼则在郑妈妈的带领下去库房挑选物什。
崔老夫人的库房里各色家具珍玩可谓是琳琅满目,最终,姜澂鱼挑了一座紫檀木雕花山水画屏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前头孟氏一回到倚澜苑,便将院子里的丫头都叫到跟前,说了搬院子的事。
本来原是应该在姜澂鱼归京前就着手布置的,只是孟氏思量着,一是女儿也多年未见了,一回来便让她自己居住,母女间关系显得有些生疏,不如先把她安排在自己院子里住一段时间。
二来女儿如今也大了,喜好同小时候肯定有很大变化。孟氏摸不准她现在的心思,想着等她回来了,问问她的意思,按照她自己的心意去布置院子,也好住的舒心自在些。
谁知刚回来便出了那样的祸事,也没心思去想搬院子的事了,所以才拖到现在。
搬倒是不急,但院子得先遣人过去收拾出来,丫鬟们都领了活计,各自忙活去了。
姜澂鱼刚回屋,作为大丫鬟之一的青黛便端来一碗药汁。
她接过来眼也不眨地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让青黛看了惊叹不已。
“姑娘,从前您喝药都得咱们催着哄着,好半天才肯喝呢,现在生完病倒像是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