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重度抑郁。”
听见这句话,秦芙心中咯噔一下。
有重度抑郁的当事人,意味着她要付出一百倍的耐心加小心。
她沉默了,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重度抑郁和你要委托我的事情有关,是么?”
林薇凝眉,认真的看着秦芙,
“是。我被继父常年性侵,”她的呼吸很重,心口起伏不定,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矿泉水瓶,水瓶里泛起波纹,
“已经过去七八年了,我还是走不出来。我不想一辈子都陷在这件事儿里。”
她垂头不语。
秦芙愣住。
眼前这女孩不过二十出头,七八年前,她甚至未成年。
“事发时,报警了么?”
秦芙捏着手,她皮肤很白,手背上的青筋越发明显。
林薇摇头,
“没有报警,我觉得很羞耻。我甚至没有告诉我妈妈。就在上个月,我妈妈去世了,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让她知道了,我因为她的丈夫变成了抑郁症,我现在越来越……”
她扼住喉咙,开始干呕。
秦芙连忙上前,把垃圾桶扯了过来。
“深呼吸!”
她不断的轻抚女孩后背。
就在这时,小会议室的门开了。
顾以安站在门前,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林薇一听见有男人的声音,直接抱着头,躲进了桌面下。
秦芙连忙挥手,让顾以安出去,
“不用!麻烦你关上门。”
顾以安点头。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孩,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女孩接过秦芙递上的纸巾。她眼睛突出,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秦律师,我今天状态不好。我们能改天么?”
秦芙给了肯定的答案。
她确定林薇没大碍后,把她送到楼下,看着的士车远去,她才准备返回办公室。秦芙刚转身,就撞在了一堵墙上。
这墙又软又硬,还带着雪松一般的气息。
“走吧,回家。”
秦芙仰头看,竟然又是顾以安。她条件反射似的,往回抽了一下自己身子。保持和他两米以上的距离。
“顾律。”
顾以安气的发笑,
“顾什么律。”
他把手指插进秦芙的指缝,两人十指相交。顾以安托着秦芙的手,抬到自己眼前,就像让路过的人都看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