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攸点头,然后道:“东方既白应当是距离罔象洞最近的地方了吧,我们回去那里便好。”
第一次去东方既白的时候,黎攸便看过那画轴。
画轴中有几幅画,分别是东方既白,白石池塘,以及黎攸不认识的一些地点。
每个阵法或法器都不可能是尽善尽美的,尤其是像这种可以一瞬几千里,又不怎么消耗灵力的,它必然也有它的限制之处。
当时的黎攸就猜想,或许这画轴的限制之处便是,它不是想去何处便去何处的,它应当只能到达画上所绘的地方。
而荼月白方才带她来的,和画中一模一样的白石池塘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荼月白却是蓝眸一凝,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可以直达罔象洞。”
只见他自画轴中翻出了一幅绘有矮小的不明生物石雕的画,握拳向黎攸伸出了手臂,她也是毫不犹疑地搭了上来。
下一瞬,四面石壁又出,酸湿之气再现,这下,他们又回到了罔象洞中。
而黎攸的面前,正是那个矮小生物的石雕,它双目赤红,长耳长爪,看起来并不像是存于世的任何生物。
摆放石雕的台子上是几只置有萎蔫瓜果的供盘,和插着无数熄灭线香的香炉。台下,是大大小小,排列整齐的几个蒲团。
黎攸惊异:“这些是……”
恶妖少年道:“罔象洞罔象洞,这里供着的自然是罔象。”
黎攸抬眸看向这尊诡异石雕,道:“就是它么?”
荼月白颔首,道:“是。罔象可带给人好运的传说由来已久,枫渔镇的人民都对其十分信奉,所以才在出现过罔象的洞中摆了这么一道。”
黎攸点了点头:怪不得这枫渔镇中那么多卖罔象酥点心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黎攸端详着那栩栩如生的赤目石雕,又歪了歪头道:“这也是那魔所为?”
荼月白挑眉,道:“非也,在那魔出世之前,它便存于此了。要说的话,还是那魔占了这罔象洞作乱。”
听这荼月白的口气,似乎颇为熟悉那魔和这罔象洞,这不由又让黎攸思绪四起:恶妖少年的那画轴究竟是何物,为何它偏偏可至旭晟山下、枫渔镇中,以及罔象洞内?这世间如此之大,为什么偏生是这几个地方?
还有,他方才忽而不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知晓自己在罔象洞中的。
在承载数万人的小楼之中一下寻得自己的身影,这可能吗?
忽然,熟悉的暴怒声打断了黎攸的思绪:“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谁给老子弄来这儿的!”
闻声,黎攸嘴角抽了抽: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师兄是仝浅栗。
听声音,他就在他们的不远处。
在石洞的甬道中七拐八拐,终于在在一处洞室内寻得了双耳通红,暴怒不止的仝浅栗。
这里只有他一人,带他而来的“莹缟羽”不知所终。
看到黎攸的身影,仝浅栗几步抢上前来,以提领子之势睥睨着她,道:“黎攸,这事是不是又是你干的!”
黎攸一阵无语,心想早知如此便不回来寻他了,叫他在这罔象洞中待个三天三夜,待到他饿得去啃罔象供果才好。
雪衣拂着紫纱而过,荼月白忽而迈步到了她前面,弯身拾起了地上的幻象石,指骨猛地收紧,莹白石头顷刻便化作了一滩齑粉,只见他弯了弯唇,道:“怎么,师兄不但没了灵力,就连脑子也坏了?”
恶妖少年话音甫落,听得一阵“碦碦”之音,而后就是一阵剧烈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