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朱用也回过神来,抢过身旁左护法挂在腰间的朴刀,投掷而出,将那旋转的碎瓦击飞。
他奔到肖无妄身前,将他扶起来:“教主,没事吧。”
肖无妄将面上歪掉的面具戴好,气急败坏地将朱用的手摔开,怒目看向对面。只见一个七窍带血的少年,目光涣散地走来,手中捏着半个碎掉的酒盏,显然刚刚的杀器是他掷出的,来人虽然没有手执利刃,但却莫名有一种让人胆寒的气息。
肖无妄的怒火闪了闪,退后半步,非常识时务地将夺来的朴刀塞回给朱用:“尽是一群废物,连药都下不好!还不赶紧解决!”
朱用挨了一句骂,也不敢回嘴,默默拿了朴刀上前一步,同杨束对上。他看了看杨束手中的半个酒盏,心道,一寸短,一寸险,对方没有趁手的长兵器,很难应付自己对他下盘的攻击。于是打定主意,当即双手握住朴刀,打横劈出,直取杨束下盘。
杨束确实也没有用手中的“武器”格挡,而是跃起踩到朴刀刀面上,借力一个纵身,踢向朱用咽喉。
朱用一惊,只得仰面后倒,矮下上身,双膝跪地“唰”地从地上擦过,二人一上一下交手而过。朱用知晓自己轻敌了,连忙回身攻向杨束后心,但对方身形如魅,一躲而过,并回身将手中酒盏旋出,朱用只得停下脚步,将朴刀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风,听得“叮”一声,酒盏被弹射而出。
再看时,杨束已经借着这个空档,将地上左护法的朴刀勾起,抛到空中接住,回身向他攻来,局势瞬间反转!
肖无妄在一旁看得又惊又怒,冲左护法道:“怎么回事!”
左护法先前也是惊疑不定,只怕自己药没下对,坏了大事,此时琢磨了片刻,豁然开朗:“教主不妨细看,这人只有招数套路,丝毫不敢运气,想来是强行封了几处大穴,压制毒素,并刺激气海关元百汇,短时内提升五感,强行为之,不出一炷香,必力竭而败。”
“一炷香?”肖无妄抬手削了一下左护法的脑袋,“你看看这些贼竖,能给你一炷香吗?”
只见席上诸多武将,正有样学样,都盘腿而坐,尝试着压制毒素,想着凭招式一搏。一般的教徒喽啰,单拼招式,并不见得是武将的对手。一时之间跟着上山的教徒也紧张起来,各自将朴刀护在身前,如临大敌。
左护法捂住脑袋,喃喃道:“不应该呀,手札上明明记载,若封穴动武,乃自损之法,重则顷刻毙命,缓则折寿为筹,不然唐宫大内如何用它控制死士……”他看着场中同朱用打得有来有回的杨束,绞尽脑汁解释道:“大概……大概这人对运气和招式的掌握已臻化境,可灵活出招又丝毫不运气。对!一定是这样!但像这种奇才……呃,怪才,毕竟是少数,不信教主且看,坐中有谁成功了吗?”
肖无妄定睛去看,果然席上各位面色灰青,席地盘腿,并没有谁真的成功起来反抗。心中刚要松一口气,却见一名教徒被人突袭,那人徒手一抓,夺过了朴刀,一旁的教徒见状,立马将那人围在正中,但都诺诺不敢上前。
肖无妄又立马狠狠削了一下左护法的脑袋。
左护法捂住脑袋,简直有些怀疑人生,但好在场中形式顷刻反转,他叫道:“教主快看!”左护法由忧转喜:“古籍记载无误!古人诚,不欺我啊!”
只见那位强行夺刀的将领,只是同教徒们软手软脚地过了几招,便喷出一口黑血,扑倒在地,头颅转瞬被割了下来。
肖无妄自然也知晓唐宫秘药的厉害,只是先前被杨束这一打岔,难免怕左护法这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大事。此刻见其余人等都还在控制之下,心下稍定。
左护法道:“教主勿急,此人不过是困兽之斗。”
杨束眉间黑气漫延,确实显出几分强弩之末的迹象来。
肖无妄眯着眼盯着场中的打斗,仍旧不太满意:“弓箭手呢?让人围……”
肖无妄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脖颈一侧,正凉凉地贴着一枚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