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北方蛮子脸色一变,将她重新拽了起来,带回了自己的怀里。
之后,蛮子抬眼望向了陆彦:“你是谁?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陆彦正欲开口回应,不料却被骑兵小队领头的那个左边军给不客气的打断了:“这里说了算的是老子!惹到老子的头上还妄想全身而退?你做梦去吧!”
“放了你手中的那两个人,再过来给爷磕几个响头,爷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死的体面一些!”
放完狠话,男人就和身后的几名同僚一起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陆彦深吸了一口气,兀自按下胸腔内不停翻涌着的怒意,声音冷凝的开了口:“这位军爷,当下的情况并不是一个你们左边军用来争强好胜的好时机,不管怎么说都理应先把蛮子手中的平民救下来才是。”
“北方蛮子一向凶狠残暴,真的会死人的!”说这话时,他将声音压的极低,到了最后几个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
谁知对方竟丝毫不在乎的一扬头,口中更是振振有词:“死就死!”
说完,男人环视了暖阁里的众人一圈,将双手背后继续高声道:“大家或许有所不知,左边军此番进城就是为了抓蛮子的!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前几日曾动手杀了我们军营里一位兄弟,今夜我若让他活着离开这牡丹胡同儿,日后又有何颜面面对自己并肩作战过的兄弟?!”
如此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完全将自己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同时也让已经被陆彦说动了的北方蛮子脸上的神情重新变得狠戾了起来。
“好哇,那我这就在你们面前拧断她们两个的脖子!”
这边话音尚未落地,那边蛮子就狞笑着收紧了双手,因为用力他的额间的青筋都根根爆起了。
陆彦猛地上前拦在了左边军一众人的前面,他此刻双目赤红:“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竟比两个活生生的人还要重要吗?只是暂时放他离开罢了,之后我有千百种办法能够让他伏诛!我乃……”
他正要表明身份,却没想到再次被领头的给怼了回去:“左边军的命就是比这些平民的贵重!”
“边境线是我们辛辛苦苦守住的,没有我们在战场上浴血厮杀,他们又岂能活?!换句话说,他们活了这么久都是赚到了,如今为左边军牺牲一下有什么可不愿意的?!”
说完,男人提起剑气势汹汹的就朝着北方蛮子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陆彦自是不能相让,立马伸出手去试图夺剑,结果两个人就这么在暖阁里你来我往的厮打了起来。
阵阵剑风让暖阁里本就惊恐不安的众人愈发混乱了几分,大约是受制于地方太小,陆彦一个平日里身处高位的大官竟意外的与左边军打了个不相上下。
一时间,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都被他们二人吸引了过去,这其中也包括了钳制着林安宁的北方蛮子。
就是现在!
一双美眸里迅速的闪过了一丝阴郁之色,林安宁垂在身侧的左手里悄悄滑出了一根银簪,这是不久前她装作咳嗽时趁乱从头上取下的。
咬紧了后槽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用力的握紧了银簪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脖颈扎去!
啊!!!
猝不及防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也成功的让暖阁里包括陆彦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痛呼传来的方向。
大家惊讶的发现,那北方蛮子竟被一根银簪刺穿了手背!
生怕不能一击得手,林安宁刚刚那一下是下了十成十的力气,以至于银簪的尖部在直接透过了男人的手掌后,没有任何停留的钻进了她脖颈上的皮肉里。
典型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林安宁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心知肚明,左边军根本不会救她。
眼睛眨也不眨的将簪子拔出,趁此机会林安宁一个转身便脱离了对方的掌控。
北方蛮子则是因为另一手里还掐着一个,一时不查着了道却无能为力,只能习惯性的捏紧了怀里的花娘,带着疯狂向外涌着鲜血的手踉跄而又狼狈的向后退去。
因为簪子的脱离,林安宁脖子上的伤口也开始不停的流起了血,很快就将身上月牙白长衫的领口处都浸成了暗红色。
不过她并未选择就地扭头就跑,而是欺身而上,在那北方蛮子尚未站稳之际,再次举起手中的簪子冲着对方的左眼毫不手软、重重的刺了下去!
噗呲。
是银簪顺利分开血肉的声音,星星点点的血液就这么喷溅在了林安宁的脸上、手上以及身上。
此时的她发髻未散,几缕长发没什么规律的垂在脸颊两边,身上的血迹及脖颈上依然还在淌血的伤口,衬得她就像个刚刚才从地府里爬上来的女修罗。
“啊!!!”
伴随着北方蛮子新的一声哀嚎,林安宁则是面无表情的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将簪子拔了出来,然后又是一次利落的手起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