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憨厚的笑了笑,“我从古朗来的,这抻面的手艺是在兰州学的。”
“我是夏都的,我们那也是这个口味。”
“那当然,咱们整个西北都是这样。想当年跟我一块学徒的人来自西北三十六州各地,都是想学门手艺回家能自己开个店。我们跟的师父在兰州说不上太有名气,但是口碑很好,也乐意传授技艺,从和面、熬汤、抻面一系列,我师父都没藏着掖着。”
“咱西北人就是厚道。”温沉大口的吃着面,一边应和着常贵。
“小温啊,你这送外卖也挺辛苦,要不跟我学做面?有个手艺也能立足呀。”这个想法是常贵临时冒出来的,上回从翠湖饭店出来,常贵就意识到常平和程锐是要走到尽头了,他开始无意识的替常平留意起合适的对象。
这个温沉,小伙子看起来精神利落,谈吐也有礼貌,表面上看着冷清,骨子里应该是个热血的人,如果换一个职业好像也不错。
吴世森这天也来到了常平面馆,刚好看到温沉吃面这一幕。
“初五刚开张就有生意,今年一定红红火火啊。”吴世森带了茶叶还有冻梨。“丫头,拿凉水把这梨泡上。”
温沉看了一眼吴世森,他刚听常平叫他“舅舅”,吴世森一身商人的装扮,和这个面馆格格不入,这个舅舅看起来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你来之前怎么也没打个电话。”常贵说道。
“我要去海南谈笔生意,谈完就去欧洲待一阵子。正好顺便过来看看常平,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常平端着一碗泡着的冻梨出来,碗里的那个东西黑乎乎的,很难想象,这是个水果,还是梨。
吴世森捏了一下软硬程度,递了一个给常平,“咬一口尝尝,这是咱老家那边特产,其他地方想吃还没有呢。”
常平应声咬了一口,内里的汁水一股脑的冲向口腔,冰冰凉凉酸酸甜甜,风味很不一般。常平拿了一个给温沉,温沉也学着常平的样子咬了一口,“西北有这个东西吃吗?”常平问道。
“或许有吧,我没吃过。”温沉老实回答。
“那就是没有。”
常贵示意常平在一楼招呼着客人,带着吴世森上了二楼,“阿平,你看着店,过年了我给你舅舅也带点东西。”吴世森嘴上客气着,也跟着上了二楼。
原来是警察
“你舅舅看起来很像个总裁嘛。”温沉边吃着冻梨边说。
“或许是个总裁吧,我不太清楚。”常平专心的吸着手里的那个冻梨的汤汁。
“你舅舅你怎么会不清楚?”
“我和舅舅才认识不久,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常平并不想把自家的隐私剖开展示在众人面前,此前倒是和程锐把这些事情说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想到程母却反过来把些当做看不上常平的理由之一。
“那就有机会慢慢说吧。”温沉明白常平不想说,也就不再追着问了。
“夜店里,十几岁的孩子多吗?”常平突然转移了话题。
“不少吧,小孩子们比较贪玩图新鲜。你也想去?”
“没有,那天晚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在我的认知里,以他的年龄似乎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
“在哪遇到的?”
“就是在馄饨馆等你的时候,他急匆匆的从夜店出来往这边跑。”
温沉有预感,常平说的人,就是他们那晚漏掉的人。
“你的学生?”温沉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他是职高的学生,前阵子在我家面馆吃面,跟人打起来意外的把我爸捅伤了。”
“那他不应该判刑或者去少年劳教所之类的吗。”温沉倒是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我也是这么想,只不过我爸不同意”常平话没说完,常贵和吴世森就下楼了,吴世森手里拎着一盒红酒,常平认识这个盒子,这是程锐上次来的时候带来的礼物之一。送人也好,常平想着,也省的自己看到了再胡思乱想。
送走吴世森后,常贵对着常平和温沉说道,“那件事儿都过去很久了,我也都痊愈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那孩子将来的路还长呢。”
“爸,你净为他说话,十几岁就开始不学习混夜店,真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坐牢的路越来越长。”关于这件事儿,常平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那个孩子的父母也都是辛苦做生意的,忙着挣钱哪有功夫盯着孩子学习呀,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天人家爸妈一早就在咱家门口等着,你早上出门不理人家,那两口子就在那等,那个当妈的哭的眼睛抖肿了,那当爹的生意也不管了,鞋都顾不上换,就从工地跑过来为了孩子的事儿低三下四求咱们,咱们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常贵想通过自己的苦口婆心来让常平从心里放下这件事儿。
温沉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小辉也就是葛春辉,正是李溧阳这几天忙着找的人,事情的脉络似乎清晰多了。温沉借口接了单,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市公安局。
禁毒大队的小会议室里,夏都一行和南州禁毒一队已经在等着温沉了。温沉和李溧阳一行都是夏都公安局禁毒大队的缉毒警,在侦破一起跨省贩毒案件中发现一个重要的联系人这几年都在南州活动,夏都警方遂派温沉一行五人来南州抓获这名毒贩联系人,从他身上找出突破口。
这名毒贩联系人外号阿侃,人称侃哥,近几年混迹在南州各大夜店散货,以夜色阑珊为主,抓住春节寒假的契机开始犯案。主要的目标群体都是二十岁左右涉世未深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