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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第1页)

话说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十五日,曹操在批准了徐庶前往西凉应对韩遂、马腾谋反之事的请求之后,心中便觉得征讨江南胜券在握了。对于韩遂、马腾谋反之事,他虽然不能确定虚实,然而,一向谨慎从事、颇具机谋的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派徐庶前往处置,他以为是得当而稳妥的举措。

有了这个稳当的安排,征服江南便成了探囊取物的举手之劳。因此,现在的曹操,与其说他是毒辣的政治家兼颇具谋略的军事家,倒不如说是一名耽于幻想的诗人或浪漫的艺术家。他仰望着晴朗的天空,再看看平阔浩渺的江面,便觉得自己的豪气漫无边际,江南的大好江山便能被覆盖于自己的手掌之下。于是传令:“今晚置酒于大船之上,我将会聚各位将领。”

他坐上了大船的上面,左右数百人侍奉着他,文武百官分坐在他的两旁,他俨然成了权力和威严的中心,不是皇上的皇上。他简要回顾了他的霸业史,认为自己是以其天下无与伦比的战绩而傲然屹立在天地之间的。

几桮酒下肚之后,他纵情豪放地大笑起来。接着便握取长槊站立到船头,用一桮酒洒奠于江水之中,又连续满饮了三大桮,横握着长槊,满腹豪情地对各位将领道:“我手握着这柄长槊,击破了黄巾,擒拿了吕布,消灭了袁术,收服了袁绍,向纵深攻入塞北,径直杀进了辽东,纵横驰骋于天下,很是没有辜负我大丈夫的壮志啊。现在我面对着各位,面对着眼前此景,心中真不胜感慨。现在我将歌唱我的诗篇一首,让各位一听。”

说完,曹操便当众歌唱起了他的一首四言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皎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歌唱完毕,众人附和,齐声喊好。曹操大笑,众人也欢笑。——有些不愿欢笑的人夹在其中,但被众人的欢呼欢笑所裹挟,也只能做出欢笑的样子。

天地间就是这样,有时候总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之事。当众人都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之时,说不定就有人不高呼,当大家都说“吾皇英明”之时,说不定就有人默不作声。指出皇帝“什么衣裳也没有穿”的,多半是小孩,有时候也可能是大人。后人所说的“乌合之众”之中,也可能有极个别的没有醉酒,也没有打瞌睡,仍保持着清醒。

不多会儿,就在众人都附和、赞扬、欢笑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刺头”。他便是扬州刺史刘馥,字元颖。他夹在众人之中,虽然先前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对曹操的豪放、炫耀和目空一切已经很有些不顺眼了。到了众人都附和、颂扬、媚笑的时候,他就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棱角和戆直。他忽然站起了身,道:“在大军即将进发,将士听命之时,丞相为什么要歌诵出如此不吉利的诗句呢?”

曹操一看,一眼便认出了刘馥。想:“你一个小小的刺史,从未给我建立出什么非凡的武功,现在却站出来打我的彩头,扫我的雅兴吗?”于是便没好气的反问道:“我的诗句有什么不吉利的?”

刺头毕竟是刺头。刘馥丝毫没有退让或转向的意思。如果现在他谎称自己听错了,表示一下自责的意思,让众人耻笑一番自己,故事的结局也许就不会那么悲惨。可是,他没有转向,没有退让,他选择了针锋相对和继续前进。他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这不是不吉利的话吗?”

当众戳击人的蹩脚,当众“剃虎毛,拔龙须”,其后果就不会是安然无事的了。曹操勃然大怒道:“你竟敢败我的兴致,坏我的大业?”其他话没讲,奋起一槊刺去,正刺中刘馥的胸口。刘馥显出极其痛苦的表情,一句话没能说出,便倒地身亡了。那鲜血很快流淌到大船的甲板上。

刘馥之魂脱离了他的躯体,很快从甲板上升腾,飘移到大江北岸的一处荒野上,然后转移到一处山石旁。几天之后,刘馥魂渐渐产生了一些神志和智慧。

刘馥魂想起了曹操刺杀他的前后经过。他对自己的死并不后悔。他嘴上没说,甚至连表情上都没有显露过,他对曹操的挟天子发号施令早已气不顺了。文武百官像蝼蚁似的聚集向曹操,寻求生存和荣华富贵,而他,只是专力治理他的扬州郡,创建州郡的治理法规,聚集游散的民众归向农耕,以求温饱,建立学校,兴仁德,习文化,培育有知识、有道德、懂礼仪的文明之青年。多年来,他虽然隶属曹操,但从来不说阿谀奉承之语,从来不说虚妄而不切实际的诳话。曹操虽然没有削去他的太守之职,但心里早有点疙瘩了,也只是没有从言语和表情方面显露出来而已。各人深藏在心,彼此未必表露。看上去和睦的大家庭,但每个人的内心都存在着一个世界,各人在心里蕴藏着自己的心思,运行着自己的思想,就好像暂时表面平静的大江大海一样,暗流涌动。

而这一次的刘馥对曹操的当面冲撞,曹操倚酒三分醉对刘馥的刺杀,只是火山找到的一个喷发口而已,滚烫的岩浆是早已积蓄在里面的,或早或晚,都存在着暴发的可能性。

刘馥魂乱乱糟糟地想了很多。当他想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不觉又可怜起自己的儿子来。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像他本身这样“批龙鳞,捋虎须”,用鸡蛋去撞击石头,换取粉身碎骨的结局,他又为儿子不能战胜强暴而又无路可逃感到可怜,感到悲哀。人的最可怜之处,大概就在于无路可逃。

又过了一两天,刘馥魂得知自己的儿子屈辱地活下来了。儿子接受了曹操对自己厚葬的礼仪和礼金。他希望儿子能在强暴势力之下屈辱而坚强地生活下去。

却说曹军训练至晚间休息,军士们获得了一个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各自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军中明令禁止之事除外。早已归附曹操的原先袁绍手下的将领焦触、张南,业余最爱好的,莫过于饮几桮小酒。他们对下酒菜的要求并不高,一两个家常菜足矣。当然,这也许是经济情况长期不佳所造成了习惯。如果经济条件允许,他们哪里会拒绝丰盛的菜肴呢。

焦触、张南二人就着两木碗菜蔬喝得津津有味。喝着喝着,难免又谈到了军中之事。焦触左右看了看,把头凑近了张南道:“张兄啊,我们毕竟是原袁绍的旧部啊,在人家的眼里永远是低人一等啊,这,你有感觉吗?”

张南:“唉,焦兄又谈到这个话了,你以为我是傻子,我完全麻木了没感觉了?——每次聚集议事,哪一回不是人家居前居中,而我们这些像小娘养的靠边靠后?还有,哪怕是平级,年龄比别人小的,只要人家属于嫡系,哪个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头昂得高高的?连说话的口气都是响当当的能威压人似的。”

焦触:“哪里仅仅这些啊,人家提拔,涨薪,受宠,哪一样不是在我们的前头?”

张南叹息一声,道:“也难怪,我们是投奔人家过来的,又不曾立得什么大功,丞相怎么会凭空给我们升职加薪?——此次征讨江南,力量占据绝对的优势,丞相及诸将哪个不是摩拳擦掌的志在必得?我想:我们何必一切听从摆布,像个棋子儿,我们不能主动请缨吗?也让一些人睁开眼睛瞧瞧,好像除了他们天下没有能人没有将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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