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靠近挨着云婉卧房的廊下,几人就听见动静不小的声音。
“婉婉,马上就好了,今日已经第二日了!”
晋王抱着不断挣扎的云婉,温声哄着。
他见云婉的手腕脚腕被磨烂,实在不忍心再绑起来,便就自己一直抱着,任她啃咬,任她撕扯。
“求求你,快好起来。”
容安立刻回身,“郑姑娘,香囊给我。”又跟贺言说,“里面怕是不方便,你们先回府休息吧。这里有我跟燕伯勋就行了。”
郑若兮把手里的香囊尽数交给容安,又道:“公子,我去前厅候着吧,一会等云婉姑娘好些,我替她诊个脉再走。”
郑若兮福了福身,便就往前厅走了,贺言倒是没强留,“云婉这样,我就不留下添麻烦了,正好还有些事,那先走一步了。”
几个人散了。
容安跑进云婉的卧房外,用了些力道叩门,“燕伯勋,我带回来香囊了,你开下门。”
话音未落,门被澜翠打开了,“公子,快些进来。”
屋内一片狼藉。
“香囊?”
云婉一时间停止了挣扎,雾蒙蒙的双眸瞬间闪亮,她挣脱了晋王的手臂转而飞扑向容安,却被床沿被绊了一跤,直愣愣地摔了下来。
好在澜翠一个眼疾手快,托住了云婉。
“给我香囊。”
她一把扯过容安手里的香囊,捂在鼻子跟前贪婪的嗅着,人立马松弛舒缓了许多。
容安和晋王也松了一口气。
云婉瘫在澜翠的怀里平复着喘息,过了一小会,她揽住澜翠的肩膀抽泣起来,声音虚弱又绝望,“澜翠,我快坚持不住了……”
云婉哭,澜翠也哭,她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姑娘,就快好了。”
几人默默地在卧房里陪着她。
缓了好一会儿,云婉在澜翠耳边小声说,“让他们出去吧,我想梳洗一下。”
澜翠转过头,冲着晋王与容安,用手轻轻的指了指外面,“二位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姑娘。”
“辛苦你了。”
云婉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如今半人半鬼,狼狈至极,这两日她做了什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云婉褪下了寝衣,见她身上纵横的勒痕红得触目惊心,澜翠瘪瘪嘴,又忍不住哭了。
“姑娘,疼吗?”
云婉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澜翠的手臂踩进浴桶里,浑身的骨头都好似被拆了一遍,眼下整个人都泡在热乎乎的水中,才轻松舒服了不少。
澜翠拿帕子给她擦身,轻轻沾着那些血痕,心里揪的生疼,喉头都有些哽咽,“若非当初是我告诉你碰上遇见王爷的法子,姑娘又怎会受这样的苦?”
“嘶……好疼。”云婉蹙了蹙眉。
澜翠惊了下,顾不上擦自己眼里涌出的泪,“那我再轻些。”
“澜翠,”云婉的声音哑着,淡淡的语气,“我长了婉婉这张脸,无论如何都会遇到王爷的,你别往心里去,都是我的命罢了……”
她靠着桶壁,盯着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发呆,她虽然发作的时候会暴躁发狂,做了许多疯癫的事情,但是……
意识不清醒,可此时醒来,记忆却清晰的很。
简单梳洗打扮一番,澜翠扶着云婉到了前厅。
郑若兮见了她,装模作样的寒暄了几句,便故意拉起袖子,露出带着平安扣手串的那只腕子,“云婉姑娘,来,我替你诊脉。”
两只手腕轮流搭了下脉,片刻之后,郑若兮收起脉枕。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