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便到了冬日。
下个月便是除夕,王府里依照常例将会举行家宴,这府里的奉祀所和典仪所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虽说王爷给云婉赐了宅子,吃穿用度也堪比与侧妃媲美的程度,宠爱更是王府内独一份的,可是这位分,却始终没能确定下来。
府里的人见了她,也只是唤一声“云婉姑娘”。
起初,王府内对这位新晋的「主子」充满无限好奇,可时间一长,到底也开始了议论纷纷。
“你们说说,这云婉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把王爷勾的般神魂颠倒?”说这话的是静香。
她是专门负责王府礼仪事物的典仪所里的小舍人。
一旁正在核对名册的凡霜抬起头,与她说,“听说她是王爷特地安排在书房的侍女呢。”
“哎呦!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啊?”在她们身后整理典仪书籍的秋月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我听说啊,她不过就是个签了卖身契的丫头,被指派到洒扫处当奴婢。后来啊,她自己爬了王爷的床。”
“啊?!”静香与凡霜顿时停下手中的活计,满脸诧异,齐刷刷地望向秋月。
秋月撇撇嘴,“还不止呢。”
她狠狠地把手中剩下的几本典籍用力地推到架子上,插进书与书之间的空隙里,“有人看见她偷偷地与容安公子溜出王府,你们猜猜,接下来发生什么了?”
静香仿若在听戏一般,满脸闪着痴迷的表情,“接下来呢?发生什么了?你别卖关子了,快些说啊!”
“有小厮看见,他们俩人出去了一整天,夜深才回府,而且居然换了衣服,竟还是湿溻溻的!”秋月的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一脸的不服气。
“这样王爷都肯收了她吗?”凡霜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若是学会了这样的狐媚妖术,别说王爷了,就连……”秋月拢着嘴,压低声音说道,“就连圣上,也能被你迷死咯!”
“哈哈哈哈!”静香与凡霜听了秋月这一肚子酸话,笑得花枝乱颤。
“哼,我那日路过后院,见她跟侍女在花园里采花籽,土里土气的,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秋月气呼呼的。
可她还不过瘾,继续说道,“王爷到底没给她名分,说白了,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地位还不如咱们!”
“秋月姐姐长得这么美,不如也学了她,说不准王爷一高兴,就纳了你当妾室了?”静香捂着嘴,笑盈盈地说道。
秋月立刻反驳她,“你个小妮子,再胡说试试。我可学不来那下三滥的招数,也做不了这腌臜事来!”
可她嘴上说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
秋月私下里不知想了多少「腌臜」的法子,可就是没有一个成功的。
自己的母亲原是宫里出来的,父亲也是王府里外宅的管事之一,秋月算是王府里正儿八经的家生子,出身比云婉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样的女娃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依着府里不成文的规矩,最低也能当个王爷的通房大丫鬟。
只是如今自己,被安排在了典仪所当侍女。
虽听起来比通房丫头强,可熬到头了不过也只是个正八品典仪的位置,到了婚假的年纪,只能是配了同样品级的人家嫁了而已,哪比得上做了王爷的人那般得意?
何况,王府里无人不知,若是王爷继承大统,那即便是侍妾,也是会成为妃子的!
即便最终只是个闲散王爷的侍妾,那日子也比当个典仪所的小舍人要风光许多。
“秋月!”
秋月回过神来,循声望去,是崔典仪立在典仪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