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并不愤怒,反而带着些无所谓,就好像是在谈论突如其来的坏天气——虽然有些烦人,却也不必过于在意。
此刻应苍林几乎有些恨起自已来,恨自已这样了解应白,也恨自已太过在意,以至仅仅从她的一个表情,就能轻易解读出她的心思,也轻易被她激怒。
“没意思,没意思透了。”他听见自已说,声音几乎变得和她一样冷淡,甚至更加过分,“就跟隔了夜的饭菜一样,看着香,吃着就泛腻。”
在你来我往的成人世界练了好几年的应苍林,此刻似乎又变成了多年前那个孤傲清高到不知如何与眼前这个人相处的男生,只会笨拙地用这种方式表达在意。
可应白也一样熟悉他。
她看着眼前的人皱起的眉心,稍稍咬紧的下颌线,还有那双眼睛,那双几乎和年少时一样亮极了的眼睛。
应白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几乎有些可怜起应苍林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他却依然纠缠在与她的孽缘里。
“既然腻了,就丢了吧,何必勉强自已?”她说得平淡而坦诚,因为这是她真心希望的。
可应苍林骨子里的那股执拗和倔劲过了这么多年,只是藏得更好,并未有分毫褪色。
“你以为我要如何?不过是载你一段,路上讲下剧本的事儿罢了。条款分明的交易,你何必矫情?”随即他又望向她,“难道如今你还指望我专门抽出时间来给你?你不是这样自作多情的人。”
应白知道他是挑衅,也知道他这话并非出自真心,可她依然被刺痛了,深吸了口气。
“那就麻烦应律师了。”
她留下这句话,转身向外走去。
只有应苍林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浮现出极淡的思念的痕迹。
“我想你了。”
只有在应白听不到的地方,他才能放肆地说出这句话。
自作多情的人,从来都是他自已。
应白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外面的霓虹,在夜色里灼灼地印在车窗上,从眼前飞速地滑过。
白天的训练实在有些过激,身体负荷到达极限,应白上车后几乎没来得及经历预想中的纠结忐忑,就飞快地在规律的晃动中睡过去了。
她一直睡到现在。
应白有些恍惚地眨了下眼,目光茫然没有焦点。
“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