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的人身体里的水分会大量流失,不补水的话恐怕熬不下去,黄建忠对陆少卿道:“这样才能救他性命。”
“呃……谁要你们救命!”
躺在枯草里的少年被这番折腾,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立即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身上的水泡刚被剪开,那些皮皱皱得,牵动起来疼得钻心。
“姓陆的,呸!谁要你假惺惺的做态,你不一刀杀了我,我咬也要咬死你!”
少年被陈立仁打落了一嘴牙,说话跑风,但是表情却凶狠之极。
陆少卿只是静静地坐着,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狱卒很快端来了一大碗粗盐水,冒着淡淡的白气,黄建忠接过来,抓起少年的头发就往他嘴里灌。
黄建忠见多了被瓦剌人打死的大虞朝军民百姓,对这些比野兽还凶狠的蛮子没有一丝怜悯。
那少年也是个倔种,身体动弹不得被灌了满满一嘴,转头却向陆少卿身上喷去。
陆少卿似恰好起身,堪堪避过那口和着血沫的盐水。
“找死!”
黄建忠正待再灌,手里的碗却被陆少卿接了过去,黄建忠怎么能让陆大人去伺候那小囚徒?
“大人,我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碗盐水就已经淋了少年满头满脸。
盐水渗进刚刚剪开的伤口里,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让那少年疼得全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黄医官,看好他,切莫让他死了!”
陆少卿并没有审问少年的意思,似是真的只是为了保他一命而已。
黄建忠不明白,也不敢问,只得连连点着头。
城隍庙那里有城里许多大夫在,不必他操心。
陆大人的意思,是只让他守着这个少年!
“陆少卿,你不弄死我!早晚会自食恶果!”
陆少卿离开监牢的时候,那少年犹自嚣张地叫骂着:“小爷亲自砍了你的脑袋!”
“大人,不如现在砍了他!”
吴东升最恶狠狠地压了下腰间的绣春刀。
“不必!他还有用。”
陆少卿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即将落山的夕阳,心里想的却是……
不知苏暖暖那里,太阳是不是也要下山了?!
……
土木堡县衙行宫。
王义跪在皇上朱煦面前痛哭流泣。
“陛下,臣实在辜负了您的信任……臣罪该万死!”
朱煦面前摆着一份宫爆鸡丁盖饭,此时已经由小内监掀开了盖子,整散发着浓郁的饭香。
“师父,你这是为何?”
朱煦今天难得的心情好,陆少卿差前锋营的官兵送来了一批堪比龙肝凤髓的美味,他已经吃了“红烧牛饭米饭”,犹嫌意犹未尽,所以又让小内监做了份“宫爆鸡丁”。
此时,他正拣了一颗能从中间分成两瓣的长豆子,放进口中品尝。
“陆大人从神仙那里得了一批神药……”
王义抹了把鼻涕,偷偷看了一眼朱煦,“臣想求他匀出来一些,留给陛下治伤!可是,他却霸道的很,一箱都不给臣!他完全不顾及您的龙体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