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堂不见了!
焦正道听了陆少卿的话,连忙回到明黄围幔里面,地上死的几个奸细已经被拖到了外头的空地上。
吴东升有些垂头丧气,他抓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焦正道询问他刘公公在哪里。吴东升没好气地指了指井口,说被瓦剌人砍了一刀,推进了井里。
焦正道立即遣了人下去寻找,却什么都没发现。
刘锦堂是王义王监军派来专门守卫这口“神井”的,现如今他人不见了,焦正道不敢怠慢,急忙去找王义回禀情况,且有奸细从井中偷潜入城,这种紧急军情也必须立即禀告给皇上才行!
堡内县衙,皇上朱煦让太医又清理了一回眼睛的伤情。
太医对于这种石灰烫伤也束手无策,只有用清水加上妇人的乳汁冲洗眼珠,这样能尽量减轻些朱煦的痛苦。
“……你说!刘锦堂不见了?城外瓦剌人又进城偷袭?”
朱煦换了新纱布包着半张脸,神情暴怒地拍着桌子,“反了!我看是刘锦堂把那些蛮族偷偷接应进来的!他自己倒是逃了出去!”
焦正道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小心翼翼地用眼尾瞥向王义。
刘锦堂是王义的徒弟,他若是被坐实了叛变,那王义必然也逃不了干系!
“陛下,还请压压火气。”
王义的神情依然稳定,他笑着对朱煦道:“太医说了,还请您宁神静养啊。”
“宁神?如今这状况让朕如何能宁得下神来!”
朱煦心慌得已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不仅仅是伤处痛得厉害,他感觉如今的土木堡像个满是漏洞的大筛子,随时都会有瓦剌人潜伏进来。
“老师,为什么刘锦堂看守神井的时候,井里非但没有神仙送物送粮,反倒是有奸细溜进来?”
朱煦的疑心病一直都重,不论刘锦堂是死是活,他都已经开始怀疑起王义来。
王义虽脸上笑着,眼神里已有了一丝惶恐。
他不怕皇上。
朱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只要一个皱眉王义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不怕朱煦怀疑自己,只消几句话,就能哄得好这个多疑的皇上。
王义怕的是陆少卿!
这家伙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高位,在京师时统领诏狱,满朝文官没有不怕他的。
王义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朱煦耳边吹风。
不能对陆少卿太过放权。
但是陆少卿有太皇太后保着,皇上也不愿意轻易动他。
在京师时,王义就鲜少能斗得过他,如今出了京师,到了太皇太后无法插手的地方,王义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无法将陆少卿一击毙命!
甚至连他手上的权力都无法夺下。
那口井,那口能出神物的井,怎么能掌握在陆少卿手里?!
王义费尽了心思才让皇上把守井的活儿交给了自己,可……这才短短的几个时辰?!陆少卿竟然已经堂而皇之地向自己宣誓即将收回这项权力了?!
“陛下,您觉得臣会监守自盗么?”
王义笑意已经不达眼底,他这是在兵行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