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未散,浑身酸软无比。
可她还是不顾兆伯的劝阻,奔至院中。
一抬头,猩红的天空将地面的冰雪都映成红色,天雷呼啸而过,似要把一切都撕得粉碎。
高居昆蓬山巅,却仍仿佛能听到戾兽没有任何理智的嘶吼声。
“君昭呢?!”望舒问,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
“去镇压修罗和戾兽了。”兆伯知道瞒不住,颤声回。
这句话不长,但每个字都在耳边轰鸣。
望舒微颤着睫毛,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召出含光剑,就想往下界冲。
兆伯连忙拦住,道:“帝尊出发前特意让您昏睡,您应当知他之意。”
望舒咬紧牙关未答。
“这个。”兆伯从袖中慌忙掏出拇指大的白色瓷瓶,“帝尊嘱咐,如果你心痛难抑,就吃了它。”
望舒接过,已猜到了是什么药,扬手砸落:“混蛋!他混蛋!”
说罢,复往前行。
“天罡伏魔阵缝隙千万,您可知是哪一条?该往何处行?公主,帝尊为保您安全,特设神阵,就请遵帝尊之意吧。”兆伯垂首恳求道。
“我知道他在哪儿。”望舒握紧手中剑,破门而出。
阵法中,君昭盘腿坐于地。周遭红色海水激涌不止。
法相金身护佑下,修罗戾兽虽垂涎欲滴,却难前进半步。
天地戾气似乎找到了熔炉,前仆后拥的涌入君昭识海。
“到我这里来吧,我们本是一路人……”戾气化为千万道男女莫辨的声音,在君昭识海海中激荡。
“你不是喜欢她吗?把金身交给我,我帮你得到她,彻底的,永远的得到……”
脑海中翻涌着望舒身影,或嗔或笑,君昭面露挣扎之色,有一瞬间的动摇。
法相略一摇晃,戾兽寻隙撕咬君昭手臂。
“君昭!”望舒掷出含光剑,一剑刺穿戾兽。曲水流沙驱动,海水内汹涌的戾兽顿时沉入海底。
君昭闻声抬眸,压下眼底半抹猩红,声线压低,隐带呵斥:“不是让你待在鸿蒙宫吗?”
“帝尊认为我是那种听话的人吗?”望舒甩出一剑,砍掉一条修罗臂膀,但有戾气的滋养,臂膀很快长出。
君昭沉声:“回去。”
望舒没答,只是克制地看了眼君昭金纸般的脸色,更用力地与戾兽搏杀。
戾气不断涌来,君昭澄明而浩瀚无垠的识海已变得污浊不堪,可他仍然坚定不移的继续吸纳。
一时之间,修罗和戾兽竟失去了大半的戾气供养。九荒各处都有察觉。
“戾气在变淡,是帝尊出手了?”天将手起刀落,戾兽伤口竟然没有恢复,语气轻快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