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戎微微抬起盛夏的下巴把眼药水滴进去,等盛夏闭上眼了也没松手,还在疑惑:“买什么药膏?”
“你就没照镜子?”
盛夏气得睁开眼瞪他:“你看看自己的肩膀和胳膊,还有你那个手,你……”
“快把眼睛闭上。”
顾戎哭笑不得地伸手挡在盛夏的眼前,愣了半晌反应过来盛夏说的是什么,忍不住笑了:“我这不用擦药,过几天就好了。”
他这几天一直扛的都是重物,肩上垫着的那一层麻袋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忙到后头基本上也就是个摆设,全靠着皮肉硬磨。
可人到底不是钢筋和混凝土做的,哪儿会有磨不破的?
昨天衣服穿得好好的,乍一看也没哪儿不对。
可今天他为了防止做饭的时候油点子飞溅到衬衣上,索性就把衬衣脱了,没想到被盛夏看到了。
盛夏明明没睁开眼,却仿佛猜到了顾戎在想什么,闷闷地说:“你把衣服穿好我也看见了。”
“我昨天晚上就看见了。”
顾戎的一身皮子被磨得跟挨了鞭子打的一样,不说是皮开肉绽,可也算得上是血肉模糊,就找不出一块没破的好地方,血印子都顺着衣服往外显!
她回家之前都想得好好的,要记得给顾戎消毒擦药处理一下。
谁知道这人进了家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耐听她多说一句,把人摁住了就不撒嘴,到最后盛夏也没能想得起来!
盛夏气不过还想咬人,却先被顾戎捧着脸堵嘴吧唧了一口。
顾戎笑得眼里都泛着水光:“好好好,我老婆说的对。”
“惹你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一会儿就去买药成么?”
盛夏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把人推开嫌弃道:“一会儿在家里待着,我去买。”
“擦了药才能出去,还有。”
盛夏捏了一下顾戎硬邦邦的胳膊:“你别老那么拼。”
“这次临时加班是意想不到的,熬也就熬了,以后没事儿不许这样了。”
盛夏之前从未见过顾戎工作的样子,也不太清楚顾戎在回收处里具体是个什么状态。
因为顾戎总是表现得很游刃有余,以至于盛夏都下意识地忘了,顾戎的工作内容其实是一直伴随着汗水和力气的。
顾戎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辛苦。
盛夏板着脸说:“你这样我看了心疼。”
好好的人,嘚瑟犯坏的时候都那么好看的人,磨得一身皮子肉都血糊糊的,她看了堵心。
顾戎没想到盛夏能说出这话,愣了下软了嗓子轻笑:“听你的,下次不这样了。”
“我可是顾老板,正儿八经雇了人的,以后只做动嘴皮子的活儿,稍微下力气的我是一点儿不沾手了,绝对不碰!”
见盛夏要笑了,顾戎得寸进尺:“等日子好了,我就搬个躺椅跟郝大爷似的,往有太阳的空地上找个地方一坐。”
“再弄个旱烟杆子来盘瓜子桃酥,二郎腿一翘,边上再摆个收音机就听广播。”
“到时候再往腿上摆一本书,来一壶茶,再把你往怀里这么一搂,那……”
“唉唉唉。”
顾戎捂着被拍的手背,笑得直不起腰:“老婆。”
“这好好说着话呢,你怎么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