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的铁锅很大,装了个八成满锅铲的搅动就略显吃力。
顾戎看着盛夏使劲儿时不自觉龇出的牙,失笑一刹把最后一口土豆塞进嘴里,走过去摊开手:“给我。”
盛夏也不矫情,人家伸手要就大大方方给。
看着顾戎单手搅动毫无压力的模样,盛夏一边扒花生壳一边感慨:“劲儿大真好。”
“对了你别搅那么快。”
“小火慢炒,佐料的香气才会被炒进去呢,炒快了不入味儿。”
顾戎从善如流地减慢了动作,盛夏确认了一下火候没问题,又赶紧找出一大块干净的篷布。
盛夏直接把篷布铺在了堂屋里,准备一会儿用来晾瓜子。
等发白的葵花籽外壳微带焦黄,小院里弥散开一股炒货特有的香气,盛夏尝了一颗就连忙说:“可以出锅了。”
刚炒出来的葵花籽吃起来不怎么脆,等烫手的热度退去,入口就是咸香酥脆,比本味更多几分让人垂涎的滋味。
顾戎按照盛夏的指示守在了灶边,一盆又一盆炒好的瓜子被端到堂屋摊开晾凉,最后下锅的花生米却堪堪只有小半盆。
盛夏觉得不太够,但时间太晚了,又不好意思麻烦顾戎一直等着,眨巴着眼说:“要不你先去睡?”
“我再……”
顾戎把锅铲竖进了锅里,撑着锅铲回头:“你把灶烧得这么热,我是去睡觉的还是去炕上烙饼的?”
盛夏飞快看了一眼烧得通红的灶被噎住了。
顾戎过来抓过那半盆花生米倒进锅里,轻飘飘地说:“这位女同志,有时候物是以稀为贵的。”
“你想要抬价的东西,不多就很好。”
盛夏似懂非懂地抽了口气,顾戎动作干脆利落。
等盛夏回过味儿来的时候,锅里的椒盐花生米已经出炉了。
等把该提前准备的货都筹备好,盛夏困得眼皮子直往下掉,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含混:“先晾着吧明天收。”
“我再往灶里添几根柴,免得晚上睡着睡着又冷了。”
顾戎手里的锅铲还没放下,想到屋内炕上的可怕热度嘴角垮了。
顾戎带着些许惊疑缓缓出声:“你夜里觉得冷?”
“冷啊。”
盛夏打了个哈欠:“所以今晚多加点柴,万一冻感冒就麻烦了。”
在顾戎的沉默中,盛夏加柴的动作堪称是心狠手辣。
眼看着盛夏塞了一堆柴卷着困倦回屋,顾戎默默地呼出了一口被灼得心尖子冒火星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