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晃守在屋子外头打盹儿,听见咯吱一声响的时候立马抬头看天。
月亮还在上头挂着呢。
皇帝穿着整齐,唯独没披大氅,脸色阴沉沉的:“回宫。”
王晃一头雾水,可皇帝抬脚就走,他和侍卫们也只能跟上。
他有心想问一句那大氅还要不要,可看着皇上的脸色却问不出口,只能自己回头把大氅带上了,一路到了宫中。
早知道皇上着急回宫,还在陈国公府上住什么呢?还真是天威难测。
王晃心中纳闷,可等到了早朝上他才知道什么叫真的天威难测,昨日皇上还对陈仕淮和颜悦色的,今日就彻底变了态度。
朝会上陈仕淮上奏说祭祀礼器陈旧,希望能修缮一番。
“爱卿惦记礼器倒是让朕意外,朕以为爱卿志不在此,正想调你去刑部历练。”
陈仕淮如今官拜礼部侍郎,本就掌管礼器,可皇上却当着众臣的面说他志不在此,不亚于直接斥责他玩忽职守。
吓得陈仕淮立刻跪下请罪:“皇上明鉴,臣绝不敢有渎职之心!”
皇帝面无表情:“是吗,昨日朕在爱卿府上见了些东西,还以为爱卿对审讯之道很有见地,这么看来是朕误会了。”
不阴不阳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退了朝,礼器修缮的事务也交给了旁人去办,陈仕淮下朝后琢磨了半天,明白肯定有什么事被皇上撞见,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顿训诫。
等身边小厮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陈仕淮立刻去了正院,并吩咐人去叫扶姣。
扶姣到正院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响动,随后就是姜氏带着哭腔的大喊:“我身为主母处置妾室有什么错,值得你回来找我兴师问罪!”
碎瓷片溅了一屋子,成婚多年,陈仕淮头一次对姜氏大声:“你知不知道今日早朝陛下说了什么,他说陈国公府成了刑部大牢,说要罢了我的官,叫我去刑部审犯人!”
姜氏尖叫着:“皇上怎么会知道国公府的家事!与其质问我,你不如去问问你那妾室,肯定是那狐媚子不甘寂寞去勾引皇上,那就是个天生的浪蹄子!”
“姜氏!”
陈仕淮大吼一声,姜氏泪流满面:“如今竟然连一声惠娘也不叫了,怎么,想休了我将你那妾室扶正?”
看着姜氏,陈仕淮觉得这个在他记忆中一向温婉贤淑的女子变得面目全非,自从扶姣进了门,姜氏找到机会就要闹一场,他跟扶姣从未有过肌肤之亲,可姜氏还是不依不饶。
平时倒也罢了,可昨日姜氏竟然动用私刑,无怪皇上今日早朝对他不假辞色。
这分明是觉得他治家不严。
“罢了,既然你如此疑心,今日就将一切都说个明白,我已经派人去叫扶氏,谁是谁非一问便知。”
扶姣听到这里心中冷笑,姜氏恶毒残忍,陈仕淮也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皇帝出手,陈仕淮只会佯装不知,由着姜氏将她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