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沈夫人更?加想和白家结亲,弹劾案都没能对白阁老?造成影响,这一回大计,布政使还升到京里做侍郎去了。这不是宠信,什么叫宠信?!
再看亦安,沈夫人心里更?加满意。她?这次出来?特地在身上戴满了首饰,一股脑儿全散给白家姑娘。
就?连不知情?的陆临湘都看出几分端倪来?,用眼神问姐姐,家里哪位姑娘要和沈家结亲?沈夫人把幼子打扮得十分清贵出挑,说是来?相?看的都有人信。
沈夫人长子今年春闱也得中,第十六名,也在等四月的殿试。次子今年十四,正在备考童生试。
沈家目前露出往上走的势头,有想结亲的人家也很正常。再说沈家大公?子有了功名,可?以?出仕做官。二公?子纵然读书差些,可?也能恩荫出仕,到时一样做官。
陆临湘打量了一圈儿外甥女,要说最有可?能的,还得是年纪合适的安姐儿。年龄相?配,两人站在一起又是金童玉女的样貌,便是结亲也是相?配的。门当户对,又是神仙品貌,挑不出什么不好?来?。
不过陆临湘看着姐姐似乎没有那么肯定的面色,就?把心里转赠父亲那一套字帖的想法?压下不提。沈夫人方才提了一句幼子正在考童生试,还在??想寻个?名师再教导教导。
陆临湘想做这个?顺水人情?,顺便把这个?累赘甩脱出去。可?转念一想,两家若无结亲之念,自己?岂不多此一举,到底不美。
再者陆太傅的字帖可?是千金难求,当着张夫人的面儿送给沈家公?子,让张夫人怎么想?她?的儿子也才十三,也要考童生试,还是正经的亲家。厚此薄彼,本末倒置的事?,陆临湘且还做不出来?。
亦安也发觉沈夫人对自己?有些额外热情?,却也没往婚事?上想。纵沈家公?子容貌再出色,也不过十四而已。她?眼下还未及笄,再说母亲也说过要多留她?两年,自家便没有多想。
可?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却是般配得紧。
上巳节一过,便是亦宁的生辰。
这一日陆氏请了张家夫人和张姑娘作陪,在花园里开了三桌宴席。又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权作一乐。等进?了京城,哪里还有小辈作生日请戏班的道理。又不是那公?主、郡主,再或者是亲王妃、郡王妃,亦或者是公?、侯、伯夫人。没得为晚辈过生日,反倒压长辈一头的道理。
只是在江南,陆氏便随性一回,为女儿请了戏班子,算是补偿她?没能办一回生辰宴。
不过亦宁本人是不在乎这个?的,和姐妹们一处吃醉了酒,乐呵呵晚了半日。临到晚间?,在亦安耳边呢喃道,“五妹妹,沈夫人想讨你去给她?做儿媳妇呢。”说完,亦宁便醉地睡了过去。
亦安失笑,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只吩咐紫嫣看好?三姑娘,等酒醒了再喂一盅醒酒汤。
陆氏自然也不会拿这个?去问亦安,能不能成还在两可?之间?,没得为了一桩没落定的婚事?,惹得姑娘家心绪不宁。
这件事?便如同微风拂柳一般过去,没有在亦安心底留下任何波澜。说到底,亦安还是一个?务实的人,不会去想那些还没影儿的事?。
三月初十,陆氏带着一众儿女,拜别妹妹,启程回京。
陆氏带着儿女走水马驿,家财托了镖局走马驿到京城,又有褚师意在沿途打了招呼,确保万无一失。
陆氏带着儿女先是坐船到仪征,由瓜埠入运河,过高邮到淮安,转淮河往西,走洪泽,过怀远县,再过淮南经寿洲,从正阳关入黄河折向西北,一路到开封。
一行人到开封弃船上岸,走陆路往西,过荥阳至三门峡,再过函谷关,由潼关入京。至新丰驿,便能望见京城了。
历时一月有余,到京城时,已是四月中旬了。
拜见
虽然陆氏把绝大多数大宗财物托给镖局看押,但夫人和姑娘常用的首饰、衣物这几样?,总也不能一并?托给镖局。所以除过主子们坐的华马车外,后面?还跟着丫鬟、仆妇坐的大小驴车、骡车,以及十好几辆载着衣裳、首饰箱笼的牛车。
本朝等级制度比起?前朝并?不森严,不会因为谕制使用某物就把人投到大狱里去。但也会处以高昂的罚金,缴纳不起?的便要服额外的劳役用来抵偿。
朱轮马车饰以珠翠,显示着乘坐马车的人身份很是贵重?。本朝即便是巨富商贾,也不能乘马,所以单从出?行工具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份来。
一路上又是坐船又是坐马车,不少人都面?有菜色。亦安倒还好些,她身边的绿澜却是晕船,直到开封后换了马车才好起?来。而姑娘中,亦真有些许晕船,亦宁和亦安还好些,亦和却是晕马车,坐马车时间长了,脸色看起?来都苍白两分。
却也无法,只能用些滋补食物,驿站对官眷的待遇还算是好的,总有热汤热饭用。再?加上一行人自?备的肉脯、咸菜,好歹在?吃食上没受什么罪。
越是接近京城,吴姨娘的身子越是好了起?来,最后这几日坐在?马车上,竟也不要亦安陪护,直催她去陆氏那辆大马车上。
“姑娘很该去陪陪太太才是。”吴姨娘的心思实在?太好猜。白家的根基就在?京城,等陆氏在?京城重?新?和以前的手?帕交走动起?来,还怕五姑娘寻不着好姻缘?夫人可是和国公夫人都有旧交的!
因有着这个想头?,所以吴姨娘觉得女儿的前程只会越来越好,心里的郁气散了,身子自?然也就越来越好。白成文调任回京,倒是给吴姨娘打了一剂强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