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翕动,像缺水的鱼。
若是换成常人,重伤昏迷之后身边有人守着,指定要温柔地同守床人柔情蜜意几句。
但他是沈怀景。
沈怀景眯眼看着,眼中只有一片寒凉,甚至掠过一丝厌恶,面无表情地拨开压着她腰的手。
却又在姜昭抬头的瞬间,匆匆压下,换上戏谑:
“太傅可是做了什么好梦?”
姜昭是被体内突然涌上来的热意闹醒的。
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从她的毛孔中钻入,沿着血管一路往上游走,遍布到全身各个部位。
昏昏涨涨的大脑几乎要没办法保持理智,她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溢出来的铁锈味,和舌尖传来的刺痛,让她有一瞬间的回神,也想清楚了原因——蛊毒又发作了。
细细数着,距离上次发作,也有七日了。
却没想到,每一次的狼狈,都会被沈怀景碰上。
有那么一瞬间,姜昭很想地上能出来一条缝隙,好让她钻进去。
她努力甩甩头,费力地消化着沈怀景的话:
“没有……做梦。”
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小,一出口就像猫儿在叫,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出来。
沈怀景看着她渐渐烧红的脸,与即将失焦的眼睛,也明白了过来,眼中戏谑更甚。
“殿下既然已经醒了,臣就先行离开。”
她匆匆起身,踉踉跄跄地转身走。
燥热和情欲贪婪地蚕食着她的理智,姜昭有些分不清门在哪里,床在哪里。
一步还没走出去,就被从身后握住手腕。
冰凉的触感,像从冰窖中爬出来的毒蛇,在她的手腕上缠上一圈。
慢慢地圈紧,用力,向后拉,将她带了回去。
姜昭重心不稳,整个人被拽得扑了过去。
但她还不至于理智全无,脑中仍旧挂念着他腰上的伤口,忙支着胳膊撑起半边身体:
“殿下,您还受着伤。”
沈怀景眸光颤了下,只觉得好笑。
都这种时候了,一个即将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猎物,居然会关心凶手身上的伤。
他仍旧抓着姜昭的手腕,不放她走,向上坐起,背靠着床头。
沈怀景弯唇轻笑,循循诱导:
“太傅心疼孤身上的伤,孤也担心太傅身上的蛊毒无药缓解。”
姜昭脑袋晕晕乎乎的。
理智告诉她,这是沈怀景,他很危险,要远离她。
然而现实却是去他爹的理智,她身上很热,而他身上很凉,正好是她所需要的。
沈怀景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带上床,低声道:
“不如这样,太傅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