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快请进,公主等了您许久。”
姜昭将信将疑地让人将带来的礼品递给门童,跟着管事的绕过曲水长廊,越往里走,假山层叠,松柏掩映,清幽无人。
不像是往前堂的路。
姜昭顿住脚步,问:“殿下要在哪儿见臣?”
“太傅您放心。”管事的笑道,“您只管跟奴才走就行,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强盗窝,您不会有危险的。”
话是这么说,但姜清慈放不了一点儿心。
她已经知道刺客是沈怀柔买的,她体内的蛊也是她下的,却不明白她的真实目的。
眼下她只身前来赴会,无异于羊入虎口,她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管事的将她领进一座八角亭,三面环水,唯一靠岸的一面,被假山和松柏遮挡。
亭中铺着上好的羊皮毯子,沈怀柔一身常服,席地而坐,手肘撑着茶几,百无聊赖拨动几上的茶盏。
姜昭垂眸行过礼,毕恭毕敬地道歉:
“殿下万福,臣昨日染了风寒,未能前来,让殿下空等了。”
沈怀柔没抬头,也没说话,兀自抬手满了两杯茶。
扬手,一杯给她,一杯自己仰头抿了一口。
姜昭迟疑地伸手接过。
“太傅请坐。”
是纤细偏阴柔的声线,仔细听时,还掺着些异地的口音。
姜昭落座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她。
当年她被送去和亲,她未曾见过她;而今她回朝,姜昭才发现她比寻常的女子高出许多。
但其容貌妍丽,配上石榴裙凤头钗,并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太傅今日可好了些?”
姜昭道:“臣喝过药,已经好了许多。”
“太傅会下棋吗?”
“略懂皮毛。”
说话间,沈怀柔已经让人搬来棋盘,黑子先行。
姜昭执白棋紧跟其后,要抬手时,手腕被碰了下,白子落在棋盘外,她伸手去捡,沈怀柔先她一步,将白子放回她的手中。
“多谢殿……”
话未说完,她便愣在原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怀柔屈指在她掌心勾了下,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子。
姜昭像碰到烫手山芋一般,猛地收回手,熟悉的燥热感攀升而起。
茶里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