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面上闪过不可置信。
腰牌是她初入官场时送给他的,方便他自由出入自己的府邸,为的就是怕他有急事寻不到她。
腰牌交到他手上,她也把自己的命门交给了他。
然而她也没想到,全身心的信任,换来的却是弃之如敝履。
见他缄默不言,姜昭又平静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昭昭,置气也要适可而止。”裴寂深深望着她,从怀中摸出腰牌,扔给她,“你最好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姜昭将腰牌挂在腰间,垂眸:“裴大人慢走。”
裴寂被拂了面子,沉着脸甩袖离开。
姜昭没关门,折返回房中,拉开柜门。
沈怀景笑盈盈地盯着她看,视线在她捂得严严实实的颈侧一扫而过。
一副惋惜的语气:
“真可惜,没有被裴首辅发现呢。”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姜昭就额头青筋乱跳,恨不得当场撕烂他的嘴。
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
“让殿下久等了,裴大人已经走了,天色不早了,您也请回吧。”
沈怀景抬脚一步上前,突然凑近。
俊脸在眼前放大,不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腰。
姜昭瞳孔紧缩,忙道:“殿下请留步。”
还是晚了一步,沈怀景屈指在她腰间一勾,顺走了她的腰牌。
姜昭来不及阻止,便见他将腰牌揣进自己怀中,对她扬眉笑得张扬:
“礼尚往来,太傅的腰牌,孤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姜昭:……
她怎么没看见他脸上写有“勉为其难”四个字?
好说歹说算是把这座瘟神也给送走了。
临走前,他还回头望了她一眼:
“太傅记得吃药。”
姜昭这才发现,床头放了张凳子,上面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还冒着热气。
她怕苦,原本请郎中过来也没让人去抓药,就是准备硬挺过去的。
也不知道沈怀景是从哪儿弄来的药,一碗下肚,第二日她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对着铜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姜昭再次为自己以后都找不到借口告假默哀了片刻,便让人准备好拜帖,去了公主府。
没有想象之中的刁难,她刚到门口,就被门童殷勤地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