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霎时惊恐,冷汗“唰”就下来了,他猛然回头,还没来得及出声,下一秒,人就倒了下去,手电筒咕噜噜滚进水坑里,将黑暗的地面照出一片近似三角的区域,灯光闪烁两下,熄灭了,一切重归黑暗。
雨声淅淅沥沥打在地上,掩盖了细微的声响,黑雨衣人影抓起保安的腿,将人倒拖着走,把人藏到了不显眼的角落。
解决外围三个人,黑雨衣人影悄无声息潜进了屋内,四个女仆睡在一间屋子,房门前,蹲着黑乎乎一团人影,恐怖又诡异。
房门内,底下门缝,塞进来一片模糊的东西,那东西冒着烟,帮助屋内的人进入更深度的睡眠。
可是,令人没料到的是,这四人间里,此时只有三个人,有一个女仆不舒服在一楼公共卫生间。
塞了迷香后,黑雨衣身影起身,想往二楼走,走到楼梯边,他发现一楼走廊尽头有光,还传来冲水的声音。
卫生间里,女仆洗着手,洗完后,扯了两张纸擦水,她没有一点防备,拉开门出去,突然,一个湿淋淋黑乎乎的人影冒出来,女仆霎时尖叫,但叫到一半,就被白布捂住了口鼻。
黑雨衣人影把女仆藏到了楼梯下,关掉了卫生间的灯。
可女仆叫的那半声,已经吵醒了二楼的人。
二楼,黑暗的房间里,路觐蒋绮夫妻俩迷迷糊糊醒了,中年人睡眠不太好,蒋绮推推路觐,道:“老路,底下吵什么呀,你去看看”
路觐翻了个身,不耐烦道:“大半夜的,刚睡着烦不烦,明天投诉她们,要看你自己去看”
看着路觐背对的身影,蒋绮叹了口气,只得自己起了身,她披上衣服出了房门,打开了楼下的灯,往楼梯口走去,淡粉色的毛拖鞋刚踏下第一阶楼梯,突然,那个湿淋淋黑乎乎的人影出现在蒋绮背后,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啊啊啊!”
蒋绮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额头磕破鲜血淋漓,但她没有昏过去,倒在楼梯下痛得爬不起来,左腿迅速肿起,像是骨折了,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湿淋淋的黑色马丁靴踩着鲜血出现在蒋绮跟前,蒋绮瞳孔微缩,满脸惊恐,来不及发出更多的声音,透明胶带就缠住了她的嘴,还从后脑绕了两圈,缠得死死的。
女仆的那一声叫打乱了江肆的计划,不过没关系,今夜,没有人可以逃出去。
这座华丽的公馆,就是他们最后的坟墓。
蒋绮的声音引起了路觐的警觉,也惊醒了路千原,路觐披着衣服出来,看到楼梯上的点点血迹,他心里一惊,怕是蒋绮失足摔倒了!
路觐赶紧下楼,却没有看见蒋绮的人,他顺着血迹到了大厅,看见蒋绮被绑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额角鲜血糊成一团,嘴被透明胶带缠死,蒋绮扭动挣扎,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路觐想过去给蒋绮解开,下一秒,蒋绮眼神惊恐疯狂摇头,“呜呜”乱叫,路觐意会到蒋绮的眼神,一转身,看见那湿淋淋黑乎乎的黑雨衣人影在自己背后!
“你是谁?!!”
路觐吓得连退几步,但他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冷静下来,边退边安抚道:“别冲动,你想要什么?绑架我的家人,无非就是要钱对不对,我给你,想要多少都没问题…”
路觐喋喋不休地利诱劝阻,却没有一点用,那黑雨衣人影一言不发,步步逼近,毫不为所动,雨衣下缘,偶尔滴落一颗水珠,“啪嗒”砸在一层不染的地板上。
看着路觐慌张恐惧的样子,江肆眸中满是兴奋和癫狂,原来,他比我矮,他也没有那么厉害,他在瑟瑟发抖,他在害怕我……
二十年前,六岁的小男孩看陆衍彬一个成年人,是那样高大,挥刀时那样疯狂血腥,给他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而今再看,原来,也不过如此。
江肆对此刻的感觉享受极了,简直飘飘欲仙,是即将为父母报仇雪恨的兴奋,是看到敌人畏惧自己的痛快,这一刻颠覆了他二十年的感觉,这个恶魔原来也只是个普通人,捅一刀就会死的普通人。
湿淋淋的黑色帽檐下,那张白皙帅气的面庞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神兴奋又冰冷,突然,他的右手滑出一截闪亮的东西,是反光的银白刀刃。
那银白的匕首扬起,路觐脸色惨白瞳孔紧缩,这时,路千原跑过来,大喊了一声“爸”,大厅中央三人皆是一惊,路觐也是个狠角色,趁此刻,他猛然抓住江肆的手腕,一口咬在江肆手臂上,江肆吃痛闷哼,匕首“哐当”掉在了地上。
路觐狠狠抱住江肆,好歹是个中年男人,力气不小,任江肆肘击他也忍痛不放开,怒吼道:“千原,快,过来,捡起匕首,杀了他!”
路千原只看到穿黑雨衣的背影,还不知道来袭的人是谁,他跑过去,捡起匕首,手有些抖,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可从没见过血,更别提杀人了。
路觐脸色狠戾,吃痛闷哼,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别怕,动手!”
眼看自己母亲满头鲜血,父亲被肘击吃痛脸色涨红,路千原鼓起勇气,一咬牙,刺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响起,却是路觐的声音,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肆见挣不开,便猛转了个身,让路觐成为了自己的人肉挡箭牌,惯性下路千原来不及收手,匕首扎进了路觐后肩。
路千原都懵了,吓得猛然缩手,染血的匕首再次掉在地上,江肆抬头,灯光照亮他的脸,白皙冷峻,朝路千原勾唇一笑,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