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观蒋淑宜近日的步步靠近、有意勾引,却从未行下药行径,证明她并非如此下作之人。
徐清樵星辰一般的眼底越发深邃,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兴许她有苦衷,兴许是被害。
可他给过她机会,愿意倾尽全力帮她摆脱外室身份,她拒绝了。
她要的是……
要的是自已与她偷情。
打算用他来报复宁国公么?
下一瞬,徐清樵恢复了冷漠疏离之态:“行了,早些休息,尚非不自量力多管闲事的时候。”
张阿牛挠头不解:“贡生,我什么时候多管闲事了?”
这一夜,徐清樵睡得一点也不安生。
脑海里总浮现今日见到蒋小娘子被孩童欺辱的场景,当真是个可怜的柔弱外室。
他的心口泛起一些酸胀。
是,他有些心疼她。
临睡,蒋淑宜坐在梳妆桌前发呆。
黄梅时节,连天的雨,就算放晴,头发也潮湿得很。
她一边绞着润发,一边陷入回忆。
上一世,她好几次托蒋晩帮忙,帮她约江枫来少阴山见面。
蒋晩从来是说,江枫不愿再与她相见。
兴许蒋晩并未传递消息,也兴许是传假消息。
这尚且可归作有人从中作梗的缘故。
可后来宁国公身死,外祖母也没有信函送来,她担心外祖母,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找到江枫所在的忠勤伯府,求他看在与她多年情谊,帮她出城去见外祖母一面。
他却冷眼相待,摆出一副不认识她的傲岸模样,决绝凉薄——
“这位小娘子,我与你很熟?”
蒋淑宜心脏钝痛,后退一步,险些不争气地夺眶流泪。
他恨她至此。
甚至将她当作陌生人一般不理不睬。
他不知道,那一次见面,是她从泥沼中伸出的一只求救之手。
而他径自拍打掉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