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寂静,他只能听见心跳如擂。
随后是她大梦初醒般道:“对不住。”
声音细小如蚊,仿佛怕被人听见,扭扭捏捏。
他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抬步继续往前,书里的内容却是一句也背不下去了。
蒋淑宜抿了抿唇,为自已大胆的行径感到心跳加速。
暗暗观察他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色,又实在让人泄气。
她都这样了。
当真是个油盐不进的。
忽而狂风大作,枝条随风摆动,雨滴骤落。
春雨说来就来。
冰凉的雨水落在发顶、脸上,徐清樵背着蒋淑宜找了一处山洞暂避。
他蹲下身子,把人放在石壁边靠着,瓢泼的雨接踵而至。
雨下得突然,蒋淑宜一颗心沉静,细细打量起山洞地势。
哎。
今日若是得手,恐怕后背得吃点苦头。
碎玉般的雨水溅在脸上,她手撑地面,准备坐得里面些,不成想,摸到一片滑溜冰冷的触感。
在这人迹罕至的山洞里,滑滑腻腻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那一霎,她脑海里仿若一道闪电劈裂天空,头皮发麻。
徐清樵见着方才还一脸平静的少女,突然尖叫出声,以最快的速度窜起身,不管不顾扑进他的怀里。
头顶的珠钗簪花一股脑扎在他胸膛。
他闷哼一声,被撞得退后半步。
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叫他哭笑不得。
胸前的衣襟也被染湿,细听她哭喊着“蛇”、“有蛇”之类。
那柔弱弱的啼哭,就像水面一圈圈的柔波,撞上他这座杨柳堤岸。
低下头,少女也仰起脸,发丝凌乱,妆容混乱,哪里还存留着那点苦心孤诣的打扮。
她嘴角往下压着,微微撅着唇,一双眼既清透又殷红。
她的嗓音僵硬,带着哭腔:“徐贡生,是不是蛇?”
闻言,徐清樵朝角落看去,那里哪里有什么蛇,不过是一只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