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淑宜颔首:“那就好。”
铜镜中,少女肌似玉脂,面如秋月,眉间似有烟雾笼罩,一双眼潋滟秋水。
银翘无论看见这姿容多少次,都忍不住泛起心酸来。
若是她有这样的容貌身姿,却只能委身一个能当爹的男人做外室,她也想不开。
更何况还是遭受奸人陷害。
然而事已至此,银翘只能忧心忡忡提醒:“这事万一让国公爷知道,我们就死定了。”
蒋淑宜从镜中看去,望见银翘这张充满生机的圆脸,再一次确认自已重生之事。
死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银翘是她娘留给她的丫鬟,忠心、没有城府。是她这个做主子的没有用,害得银翘上辈子被一根麻绳勒死。
蒋淑宜握住银翘的手,暗自下决心,今生一定会保她平安无虞。
至于宁国公……
蒋淑宜如今年仅十五,宁国公逾过而立。
上一世也是如此,在继母的安排下,她不幸被他看上。
可宁国公家中有一正妻余氏,无子、善妒,因宁国公性子懦弱,府中妾室大多被余氏嗟磨而死。
父亲并不知道这些,只道继母给她寻了门好亲事,即便是知道,恐怕也会只顾着高攀国公,不顾她的死活。
她就这么被推进火坑。
好在她以死相逼,总算让宁国公硬气一回,把她养在枫山做外室,这才茍活至今。
算算日子,现已过二月,宁国公的死就是几个月后了。
上一世,听闻死讯那日,原是她买了砒霜,准备与他同归于尽那日。
死讯传来,她哭着开心了好久。
原以为宁国公死得其所,她也总算重获自由。
没成想还没跑两步,她就被国公夫人逮了回去。
宁国公是来蒋淑宜这儿的路上,遭遇山体滑坡而亡。
余氏新寡,把气都撒在蒋淑宜的身上,折磨够了,就给她随意罗织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
她最后的归宿只有寥寥四字:沉塘泄愤。
当真是命比纸薄……
可若说老天爷不宠爱她,偏偏让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