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板还薄,这样穿着不见得多稳重,倒蛮潇洒。
隔得远,沈宗良身体也不舒服,听不大清谈话的内容。
但月下那对人影,看起来倒是很登对,都一样的年纪小,面容鲜亮。
且惠裹着披肩,抿唇看庄新华凑过来说话时,一股温柔的乖巧。
忽然间,刚才绞痛着的腹部好像更严重了。
沈宗良剥出一粒止疼药,放在手心里才想起倒水。
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茫茫然地绊上桌腿,趔趄着摔下去。
这离奇的一幕,且惠是眼睁睁看着的,在她忽然仰头的瞬间。
她变了神色,急冲冲朝庄新华,“你先回去吧,晚点我再找你。”
然后就撒腿跑上了楼。
庄新华在身后喊:“不是,话说到一半你上哪儿去!晚又要到什么时候?”
回答他的,只有楼道里噔噔噔的跑动声,气得他朝车子轮胎上踹一脚。
本来聊得挺好,且惠都说国庆去阿那亚过的事情,她可以考虑一下。
莫名其妙,这是看见什么了,至于急得那样。
紧接着,车里的手机响起来,他爬上去接。
也不看来电,开声就骂上了,“有屁就放!”
魏晋丰在那边催他,“赶紧过来啊,我酒都开好了,你丫干嘛呢!”
“来了来了!催什么你催。”
庄新华不甘心,再朝楼上看了一眼,愤愤开走了。
气归气,他实在不敢去招沈宗良,更不敢上前一探究竟。
哪怕心里猜疑那位在耍花招。
看他那样,且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慌得很。
弯着腰摁密码时,她的手打着抖,几次都没能输成功。
不知道是岁数轻没经过事,还是过分地在意了。
那种情况下,她也没心思去理清这些。
她进门时,沈宗良已扶着茶几站起来。
明晃的白灯下,他一绺湿黑发搭落下来,额角隐隐青筋。
且惠本能地上前扶他,“刚才怎么摔倒了,这么不当心。”
“没留神那儿有个东西。”沈宗良惨淡笑笑。
看他额头上冒虚汗,脚步也不似往日健旺。
且惠又问:“是不是生病了?”
“胃疼,老毛病了。”沈宗良缓下一口气说:“不知道有没有发热。”
他不是个软弱的人,从来不肯在人前抱病喊痛,叫人以为他身子比铁还硬。
话一出口,倒真有点替自己脸红的意思。
情急之下,且惠把手覆在他的脑门上探了探。
沈宗良抬眼看她的剎那,眼底映出头顶的白炽光,清泉一样涌动。
且惠没察觉,如释重负的口气,“还好,没发烧。”
她把他扶到沙发上去躺,“你歇着吧,家里有没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