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下醒过来,张着嘴大喘了几口气,咕咚灌下半杯水。
沈宗良用剩下的半杯淋了淋手,“到哪儿了?”
乘务员说:“飞机就快降落了。”
“好。”沈宗良站起来,往洗手间去,他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下飞机后,他第一时间就和当地人员扎西泽仁取得了联系。
这个藏族中年人虽不清楚他的身份,但从上头交代时的口吻能听出来,此人来历不凡。
泽仁一边引他上车,一边用流利的汉语对他说:“钟小姐去扎叶巴寺了,有其他人在保护她,我带您过去。”
下了飞机有些冷,沈宗良拿出冲锋衣来加上:“辛苦你们了。开车过去多久?”
泽仁说:“不远,从拉萨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只不过”
沈宗良靠在后座上,大力揉了揉鼻骨,“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地方海拔很高,从停车场上去,还有很长一段山路要走。”
“没事,再开快一点。”
越野车在山路上盘桓时,沈宗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小惠那副弱身子,长足跋涉到地势这么险要的地方,就算是老天垂怜,她没有轻生的想法,但身体怎么吃得消?
车上泽仁问了他几次,有没有胸闷气短,恶心想吐,需不需要吸氧?
沈宗良都摇头,他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飞机上空姐给他戴上的监测手环,也显示心率和血氧浓度都正常。
倒是他心里焦躁,主动开声问道:“有烟吗?”
泽仁从身上摸出一包递给他,“有的,就不知道您抽不抽得惯。”
“可以。”
他们下车时,风声凄紧,像古时金戈铁马的呼啸。
沈宗良震撼于眼前壮观的美景,但此刻已无心欣赏,他赶着上山。
按照发来的定位,他一路都走得很快,泽仁都被丢在了后头,小跑着才赶上。
眼看沈宗良斜切上坡,就要踩进那丛看似很寻常的草里面,泽仁一把拉住了他,“等下。这是荨麻草,被扎到了会麻上很久,走另一边。”
等到和山上守着的人会合,沈宗良退了两步,单手撑在一棵树旁喘了会儿,他指了指那头挂着经幡的峭壁,“她在那儿?”
“对。”那个女青年告诉他说:“她看起来一切正常,我曾上去和她交谈过。还有一个人就在她旁边,有情况会随时拦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