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
许宁紫看着老爷子,愣住了。
她虽然学的是西医,但中医的一些独门绝技,还是有听说过的,尤其这鬼门十三针,绝对是中医里极其邪乎的存在。
一共十三针,针针扎鬼门,鬼门落下十二处,就是在跟阎王抢死人。
原来只当老爷子会用中医治些寻常病,想不到,他竟然还会鬼门十三针,她被惊到了。
“你耳朵背么?我说我要施针,你赶紧去拿文旦柚叶。”老爷子皱眉看着她,有点不耐烦了。
“哦。”她回过神,去翻药匣子翻文旦柚叶。
六子看着老爷子,却急了,“爷,咱得量力而行,不能损害自己去救别人。你施这针法救她,她给多少钱啊。”
“都只想着赚钱不干实事,那满世界不都是死人了?”
老爷子语气不悦的呵斥回去,中医治病救人,轻钱财重机缘,碰见他看着心顺的,才给治,遇见那不顺眼的,给金山银山他也不管。
六子见他坚持,怕挨骂也不敢多说啥了,只能帮他把祖传特制的银针,拿给了他。
老爷子捻起银针,沾着许宁紫煮好的文旦柚叶,第一针扎在了妇女的鬼宫,即为人中穴。
过半小时后,又在鬼信落下第二针,即为少商。
两针落下,妇女顿时泛起白眼,双手紧抓担架边缘,剧烈抽搐起来,随即仿佛看到了悲惨的过往,含糊不清低吼,“要死了,都死了,恶人来抓我了……”
老爷子沉下气,约莫时间到了,嘴里开始念叨着什么,又落下了第三针鬼垒。
妇女突然仰头,发疯一样朝他嘶吼,想要咬他却咬不到,倒把自己的嘴咬得血淋淋的。
老爷子按住她额头,轻声说道,“把最痛的苦楚都说出来吧,心里就能舒坦了。”
妇女情绪瞬间稳定下来,沉入无尽的悲伤中,低喃起过去的苦。
“村里老光棍掳走我,在黑房子里乱摸,我爸找到我,往回跑时,掉水里淹死了。大伙都骂我是丧门星害死了我爸,我不是,我没有!孩子,也不是我要难产的……”
她说完,又模拟五岁小孩的声音,唱起了儿歌。
许宁紫在旁边看着,后背都直发凉,
这在西医来讲,就是童年创伤导致的精神分裂,还有人格分裂倾向,都是在保护本体,但看她这反应,可够邪乎的,挺吓人。
又过去半小时,老爷子看妇女把压心底的苦楚都说完了,很虚弱的闭眼着哭,他长舒口气,又念叨着词儿,对她落下了第四针。
她猛地睁眼仰头盯着上方,像是看到了啥似的,嘴不停的颤抖,满眼都是惊恐,随即又开始发疯要咬人。
给她老公,六子都吓的躲挺老远,许宁紫也哆嗦着,差点没捧住手里的柚子叶水。
老爷子倒没慌,抓住她两只手按到担架两边,声音轻飘飘从口中出来,“睡吧,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人家日子还要继续过呢。”
妇女缓缓转头看向他,嗓子发出咕噜咕噜声,就真的泄口气儿似的,张开嘴又合上,闭眼睡着了。
老爷子立马收针,让许宁紫把用过的柚子叶水倒门口老杨树底下去,他颤巍着手坐到了椅子上,调整气息,额头全是冷汗。
六子赶紧过来,给他倒了杯药茶,让他喝下去,稳住精气神,“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认不识的,还给人家弄这个,要是出事了,叫我咋办?”
“所以你悟性低,学不了我的本事。”老爷子端起茶杯,嘴依旧不留情的怼着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