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笑着道:“这不是我想不接就能不接的,我既然嫁进来了,那么这个烂摊子早晚会递到我手里来。现在递来,总好过等她们彻底玩烂了之后再扔过来强一些。”
半夏气鼓鼓地道:“也没强到哪里去。”
说出去谁信啊,这么大个将军府,公中的账面上,竟然只有这么点银子!这点银子,若是无事,省着点花,够将军府撑两个月。
若是有事,只怕明天就没米下锅了。
林婉清笑着摇了摇头:“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先看看这将军府,到底是怎么过到这一步的吧。”
于是主仆三人开始翻开起账本来。
只看了一会儿,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半夏沉不住气,把账本重重拍在桌子上:“这些刁奴好大的胆子!竟然借将军大婚肆意敛财!一场婚宴光买鸡就花了二百两银子!这吃的哪里是鸡,是凤凰才对吧!”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紫苏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马房那边的账也离谱,一匹马一个月的草料竟然能吃上两百银子!这草料是镶了金边吗?”
林婉清那本账也离谱得没边,将军府平日里就五个主子,每个主子每个月光进补的药材,就多达上千两。
咋没给这几人补死!
半夏都想掐自己的人中了:“老夫人她就从来没有发觉,这府里的假账假得过分了吗?”
林婉清忍不住揉自己的额角:“照这个情况看来,将军府能撑到今天,属实是有些底子。”
但凡底子薄一些,都撑不到现在。
“姑娘,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半夏已经没有看账的心思了,全是假的,看了也白看。
林婉清把账本一合:“这第一步,自然是肃清内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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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林婉清就去了前院。
府中各处的下人都聚在院子里,趁着主子没来,正凑在一起说话。
厨房的张娘子:“听说老夫人把掌家权交给那商户女了,她把咱们都叫来,这不是耽误咱们的事儿嘛。我灶上可还炖着老夫人要喝的燕窝呢。”
针线房的刘嬷嬷:“谁说不是呢?慧心姑娘过几日要去参加赏花宴,我正在给姑娘缝制新衣衫呢。”
花房的李老头拉着个脸:“我还急着浇花呢,那些花可精贵得很,浇水施肥可都是定了时间的!”
……
院里吵吵嚷嚷,一个个身上似乎都有忙得脱不开身的活计。
林婉清带着自己的人站在远处把这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
“瞧见了没,奴大欺主就是这么个情况。将军府的几个糊涂主子,被这些魑魅魍魉合起伙来糊弄,没被坑死只能算命硬。”
说罢,林婉清便抬脚走向了院子。
满院的下人见林婉清来了,也没太当回事,继续吵吵嚷嚷。
厨房的张娘子更是乍乍呼呼地道:“夫人,您把我们都叫来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那燕窝可是老夫人每天都要喝的,耽误不得。”
半夏气得怒道:“放肆!你个老刁奴还有没有规矩了!跟夫人说话也配你啊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下一秒,紫苏身形一动,上前对着张娘子的脸就是两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