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弥面有难色答道:“微臣医术不济还请皇上恕罪,一时难以想到两全之策。”
江家也有这样的险方,可江慎不敢冒这个险,如他再见罪皇上,江家子弟以后再难走入宫廷行医,他也只好表态暂无良策。
唯有周秉眼带担忧,他得安陵容赐方,一直想找机会为她做点什么,可从未得偿,他听出安陵容想要保大的意思,可在皇家子嗣为大,众太医在此道上一向求稳为主,她的这番话只怕会招来祸端,果不其然他听到皇后说:
“自富察贵人有孕,皇上多有看重,文嫔,你现在是想要皇上放弃龙嗣吗?”
皇后这话只差将安陵容其心不良说在明处,皇上的脸色变得更凝重起来,可安陵容依旧铁了心:
“皇后娘娘的指责,臣妾不敢当,臣妾只是担心再这样下去,富察姐姐及龙胎都会有损伤,以其到时不可挽回,不如趁早决断。”
“文嫔,你虽说粗通医理,但太医院精锐在此,定能群策群力想出救治良方,你这样言之灼灼,就不怕自己判断失误,害得皇上痛失孩子吗?”皇后的帽子一顶比一顶扣得大。
两人谁也不退让,皇上却一言不发,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毕竟自从富察有孕,太医多次回禀都说胎儿强健,他很是盼着能有个健康的孩子出生,此时让他裁决富察腹中孩子的生死,太过残忍,他一时难以开口。
周秉大口大口吞咽了几下并不存在的口水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启禀皇上,文嫔娘娘所言非虚,眼下只有用虎狼之药强行催开宫口,胎儿才能有所生机。”
皇上终于缓缓开口:“几成生机?”
“两成!”
“两成”
安陵容跟周秉同时开口,皇上看了眼跪在地上一脸惊惧的章弥,看来这险方是太医的共识,只是得等指令罢了。
“皇上,请三思啊!”皇后再次劝阻。
“皇上,时间快来不及了!”安陵容出言催促。
皇上痛心开口:“速速将药抓来!”
安陵容紧绷着的心微微松了一下,最坏的结果起码能保住大人,至于孩子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朝皇上抚礼后,再次进入内室照料起富察贵人。
外间皇后望着她的背影,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笑意,旋即又开始低声念佛起来。
一味猛药灌下,富察疼得死去活来,几次险些晕厥,安陵容在旁边不停的将参片喂入她口中,半个时辰后,羊水流尽之时富察贵人的宫口终于全开,孩子还能存活。
然而,进入产道后,好不容易见到孩子的头,肩膀又卡在产道里,而富察再无半点气力,直接昏迷过去。
安陵容目光森冷的望着刘嬷嬷。
“娘娘,这孩子是早产,奴婢已经尽力。”刘嬷嬷满头大汗,她接生了一辈子,像今晚这样出血早产、羊水早破又肩难产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