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一时不解,皇后耐心对她说道:“满宫都知道你跟沈答应亲厚,皇上自然也知晓,你这时候去找皇上是不是想为沈答应求情?”
甄嬛点头:“什么都瞒不过娘娘,眉姐姐自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臣妾实在担心她,况且臣妾深知眉姐姐的品性,她从不屑这些弄虚作假的伎俩,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臣妾想在皇上面前为她辩解一二,求皇上彻查此事。”
皇后继续开解她道:“正因为奸人陷害,你才更不能在皇上跟前提起半分,现在有人巴不得你犯错呢!”
甄嬛这才了然:“感谢皇后娘娘指点,臣妾差点就着了别人的道。”
皇后这才说出目的:“本宫一直想肃清后宫不正之风,奈何风势起,这死灰又有了重燃之势,这可如何是好?”
甄嬛自是明白该怎么做,她轻声开口道:“臣妾愿为皇后娘娘效劳,灭了这股邪火,只是现在臣妾见不到皇上,恐怕有心无力。”
这是在讨价还价呢,皇后也很爽快:“本宫后日,会邀请皇上来本宫这里商量中元节祭祀之事,剪秋,将本宫梳状台上的螺子黛拿给莞贵人,另外再将本宫备好的衣服一并取来。”
甄嬛心愿达成当即对着皇后谢了又谢。
九州清宴惊鸿舞一事,曹贵人的挑拨始终哽在皇上心里,他这两天一直不见甄嬛就是因为这事,此时看见安陵容一副对自己情意绵绵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也是因为权势才对自己做出这一副深情,因此出言一问:“容儿,你每次看朕眼里满是情意,朕想知道,你何时对朕有情的?”
安陵容心道果然来了,当日曹贵人挑拨甄嬛跟皇上时,她就知道以皇上的多疑必定会牵连到自己,她忙娇羞一笑说出了她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台词:“臣妾说出来,皇上可不能取笑臣妾啊!”
皇上似笑非笑点点头:“容儿尽管说出,朕定不笑你。”
“臣妾从松阳一路到京城的路上,听到的都是百姓对皇上的赞赏之词,臣妾那时就想皇上您必定是经天纬地的大丈夫,才能让百姓如此爱戴您,臣妾那时的心愿是如果此生能见皇上一面就好。”
皇上并没有被她的拍马屁之言唬住,而是反问道:“容儿,你不老实,你从江南出发时,朕才登基不到半年,百姓如何会夸朕?”
安陵容像是听不得皇上对自己的否定一样,她急得眼眸里都带了泪光说道:“可皇上做雍亲王时,就查处了无数贪官污吏,更是体恤百姓不易,多次向先帝爷建议火耗归公,臣妾愚笨,不知道朝廷大事,可这些是实实在在惠及百姓的好事,在民间自然口耳相传,都说您是一心为天下的好皇上,臣妾那时就对皇上敬仰不已。”
安陵容的这番话说得浅白,却让皇上深有感触他连连问道:“百姓真的这样说?”
安陵容笑道:“皇上若不信臣妾,哪天亲自外出不就知道了,臣妾可不敢欺君,皇上您还听不听了?”最后一句说得娇羞无比。
皇上此时对安陵容的疑心已经全消,他享受起安陵容的小女儿娇态来,含笑问她:“你继续。”
安陵容一脸幸福的回忆道:“殿选那天,臣妾紧张极了,想着终于能见皇上一面,可若是臣妾表现不好不能留下怎么办?是皇上开口夸了臣妾,说臣妾的穿着让人神清气爽,臣妾心里极是欢喜,想着皇上真的如百姓所言一般既威严又不失宽和,臣妾从那天起就盼着跟皇上见面了。”安陵容越说声音越轻,脸色更是一片酡红,好看极了。
皇上此时的心已经开始软了,但还是在追问:“后来呢?”
此时的安陵容连眼睛里都是羞意,她长长的睫毛不断眨啊眨,眨得皇上心痒痒的。
“后来,侍寝那天,臣妾第一次看到皇上,就像梦里已经见过无数次一样,皇上待臣妾那样的好,陵容当时就沦陷了。”
安陵容说完后,头低得很低,这些话太羞人了,也不知皇上会不会笑她,一双大手将她用力的拥进怀里。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
当晚,皇上没去华妃处,传了安陵容侍寝。
桐花
柳眉不点而黛,淡如远山,颦笑间有万千风情。
“小主,您真的要依附皇后吗?”崔槿汐望着打扮一新的甄嬛,心里不太赞同她的这个决定,虽然在宫里皇后从未害过任何人,但她直觉皇后并未像表面那般和善。
甄嬛无奈道:“槿汐,我现在没得选,这几日皇上对我不闻不问求之不见,反倒是华妃每日能进出勤政殿,皇上和她走得越近,对眉姐姐就会越厌弃,况且华妃一直想夺回宫务,若真让她得逞,眉姐姐的日子会更难过。”
崔槿汐轻叹一声:“也是,至少皇后主理后宫还算公允,只是奴婢一想到小主以后要事事听命皇后,奴婢就觉得委屈了小主。”
甄嬛摇摇头对她轻笑一声:“槿汐,现在形势比人强,只能如此,可终有时移事易之时,眼下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甄嬛说完,槿汐的担忧才少了点,旁边的浣碧跟流朱自然也跟着松了口气。
甄嬛想起刘畚一事追问流朱:“流朱,你可将我的手信带出去到护国公府上给温太医了??”
流朱点点头,而后又忿忿道:“小主,这帮人太猖狂了,皇上不过是两日没见小主,奴婢托他们带封信,他们竟敢胡乱开价。”
甄嬛苦笑一声:“这帮人以为皇上处置眉姐姐后,我势必会受牵连,巴不得我越倒霉越好,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如她们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