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瑞一路回别苑。
他寻思帝魂真生气了,于是途中一直在想,该如何替他爹玄相国解释一番。
不料踏进门槛,便见帝魂悠然自得,守在红泥茶炉前,烹得滚开的茶水倒出一杯。
帝魂嫌茶太烫,又等不得要喝,干脆叫出我,让我给冰一冰。
我是没分寸的,刚伸手一指那盏茶,那茶便立刻不冒热气了。帝魂赶紧把我赶开,省得下一秒茶就结了冰。
“还好,尚有余温。你这小东西倒也有点用处。”帝魂难得对我和颜悦色的。
“师兄。”玄甲瑞进来了。
帝魂转头见了,便问,“新烹的茶,来一杯?”
“不了。师兄,刚才的事,实在抱歉。”
帝魂笑道,“玄相国是华诸帝国重臣,天照太子又是强硬派。今天这番交锋,意料之中。”
玄甲瑞心中的七上八下,这才稍稍平静了些。
“其实你爹埋伏了满堂刀斧手,我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大家初次见面,彼此心知肚明,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周旋罢了。倒是难为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玄甲瑞连忙摇头,“我没有什么为难之处,师兄尽管按计划便是。”
“那我们何时可以启程去望月台?”
“公函已经递到了太子殿下处,只是我爹恐怕还得费些功夫,不知能否劝服太子。不过,若十天仍无回应,我们便径自前往,怕他作甚。”
帝魂一笑,不置可否,又倒了一盏茶。他自然心中有数。
玄甲瑞道,“我爹设宴,今晚请师兄赏光。师兄可愿去?”
“我最怕人多吵闹。替我谢相国厚意吧。”
“求师兄赏脸。”玄甲瑞压低了声音,“我托了表姐,打听宫中那位女子,应是有消息了,师兄赴宴,借机与表姐见上一面吧。”
帝魂听到这话,神色一变。
他自然十分激动,但思来想去,又道,“相国府的千金小姐,居于深闺,我恐怕不便相见。”
玄甲瑞笑道,“师兄不必担心。表姐从小寄养于相国府,我爹原想将她送入后宫,以巩固玄家势力,不料如今朝廷形势微妙,便搁置了。今日我爹见了师兄,一眼看出师兄绝非池中之物,今日晚宴,实在是有意让表姐与师兄相见。”
帝魂沉默片刻,“我心中有所牵挂,对儿女之情,实在无心思量。难为你表姐相助,已是感激不尽,如今竟还要以婚事作饵,来与我传递消息,我帝魂的罪过,实在难以偿清。”
“师兄不必多虑。我这位表姐,冰雪聪明,胆识过人。世间流俗,她不会在意。”
“那么,麻烦小相爷安排了。”帝魂那沉寂许久的内心,终于抑制不住地澎湃起来。
当晚,相国府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