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毕恭毕敬的把茶朝着杜氏的方向递过去,甜甜的唤了一声,“姐姐请喝茶。”
杜氏静默不语,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眼底的情绪错综复杂。
“夫人!”
僵持的场面对荆文池而言有些下面子,他憋不住的压低声音提醒。
“妹妹请起。”杜氏讥讽的笑了一声,接过她的茶对着嘴抿了抿,头一次觉得茶水多么的恶心。
丹桂悬着的心才落了回去,从昨夜她就开始担惊受怕了,跟在杜氏身边的时间也不少,她的为人自己又怎会不清楚。
还好没出什么岔子,就怕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好过。
等到新妇被送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钧却忽然长叹了一声,不徐不疾的道:“今日本该是喜事,小婿却没能给岳父大人备上一份厚礼,这心中实在愧疚难当。”
“殿下严重了!臣愧不敢当。”荆文池吓得站起身。
“也并非本王小家子气,实在是因为父皇将冀北一事交给本王,本王肩负重任,自己也掏了不少,囊中羞涩了。”赫连钧苦恼的摇了摇头。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吃吃喝喝的官员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觉得离王话里有话呢……
荆文池嘴角抽搐了起来,这离王不会是想借机参自己一本吧!
他已经够勤俭了,就是怕出这茬。
“不过是件小事,不值得殿下浪费。”荆文池强颜欢笑的给他台阶下。
奈何赫连钧不按常理出牌,继续我行我素,甚至拉上荆瑶一道陪他演,“爱妃和本王情深似海,本王这心里头如何过意得去,只是每每想到冀北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就连看着这山珍海味也全然没了胃口。”
“可今日又是岳父大人大喜,瞧着诸位大人个个出手阔绰,本王啊……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
“这这这……”
“殿下体恤百姓,忧国忧民,真乃是国之大幸,是臣等自愧不如。”
在场的官员们立马跳起来一顿吹捧。
再不出声罪名可就大了。
“这些日子夫君在府中也是缩衣节食,就想着能给冀北百姓省下些许出来,叫诸位大人见笑了。”
被拖下水的荆瑶,不情不愿的配合他。
荆文池反应最快,立马站出来铿锵有力的道:“殿下大义,臣今日所收的贺礼,也正打算事后送去殿下府上,以用赈灾,也算是臣的一片心意。”
“这……不好吧!”赫连钧虚伪的推迟,“都是诸位大人的心意,拿去赈灾,怕是……”
“臣等愿意的,赈灾为大。”
“如此,本王就替冀北百姓谢过各位大人了!”赫连钧就坡下驴,一副不得不同意的样子站起身来,朝着众人重重的拱手,吓得他们腰弯得更低了。
本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谁曾想男人又来了一句,“只是这些也不过杯水车薪,唉……”
“臣等愿意再为冀北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只能硬着头皮掏腰包了。
若是再不表态,事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就不好收场了,说不定还会掏得更多。
这该死的荆尚书,害得他们大出血。
荆瑶:“……”
这狗男人下手可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