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告假只是在思索自己知晓的秘密到底要不要实施,他现在不过一个孩童,太过于出尽风头很有可能在这个时代招惹杀身之祸。
正思索着呢,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靖儿,为父进来了。”靖西侯客套的说了一句,没等到回答就已经推门而入。
楚靖放下手中的毛笔,迅速起身朝着来人迎了上去,毕恭毕敬的作揖,“父亲。”
“嗯,”靖西侯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人自一旁的蒲团处坐下,“你母亲担心你,为父特意来看看。”
楚靖心中一惊,生怕他们看出了些什么,斟酌了一会,才笑着挠了挠头,努力的展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孩儿只是想偷懒几日,那书院夫子日日念叨,听得人头疼得厉害。”
“那些老匹夫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不爱听就不去了。”靖西侯大手一挥,纵容的道。
“不爱学便不学了,咱家家财万贯的够你挥霍的,再过些年你长大了,为父为你寻一门亲事,你生几个儿子。”
楚靖哭笑不得,有这样溺爱的爹娘,怪不得先前的楚靖那般不招人待见。
可再怎么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而且自己在人家的躯壳里头,理应做些什么。
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把话题引开,板着一张脸不爽的道:“爹,孩儿还是不爽那户部尚书的儿子,他害得孩儿大病一场,孩儿想报复他。”
若是旁的父母听了这样的话,只怕会对孩子苦口婆心的劝解和责备,靖西侯却怒火中烧的拍了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道:“那孙子,老子早看他娘的不爽了。”
“明儿爹就去给你打一顿出出气。”
楚靖给他倒了一杯茶,“爹消消气,咱就算要教训他,也不用亲自动手,您好歹是个侯爷,去打一个户部尚书岂不是落人话柄,闹到陛下面前去也不好看。”
靖西侯懊恼的锤了锤腿,他就是因为顾及这一点才咽下这口气的。
自己一把年纪了,就算陛下会给些颜面惩罚荆文池那个老匹夫,传出去也不好听,日后他儿子论亲的时候只怕会难上加难。
压下心中的火气,靖西侯笑呵呵的看向儿子,本就五大三粗的男人,笑起来实在违和,他柔声道:“那你说想怎么教训他,爹都听你的。”
大不了找人去揍那小王八蛋一顿也成。
楚靖优雅的抿了一口茶,稚嫩的声音却带着年长之人的稳重和细腻,“孩儿听闻户部尚书要纳妾了。”
靖西侯皱起眉头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怎么了?”
“那荆尚武行事鲁莽,再加上未过门的妾室已经怀了身孕,若叫她入门,岂不是影响了他的地位?”
靖西侯表情沉重的摸着胡须陷入了沉思中,楚靖期待的望着他,然而本就虎头虎脑的男人那想得那么远,眼里都是迷茫,“爹还是不明白,这和你想要报复荆家有什么关联么?”
楚靖挫败的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将事情简单化,“孩儿知晓那小妾住在何处,只要告知给荆尚武他势必会去闹事,到那时荆尚书知晓了,他就会失宠。”
借刀杀人最合适不过了。
靖西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激动的拍了拍大腿,“不愧是我儿子,果然聪明,那就依你的去办。”
“那老东西阴险狡诈,闹他个后宅不宁也好。”
若非太子出面,他又怎会息事宁人呢?
楚靖得到他的允诺心中约莫有了个数。
他可以放手去做了。
月上柳梢头,靖西侯离开的时候满脸的喜悦,回到屋内后还和夫人一番夸赞。
靖西侯夫人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头去,嗔道:“侯爷过于夸大了,靖儿懂事了。”
“老夫的儿子那就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何来的夸大?”靖西侯不赞同她这话,哼了一声,牛脾气的固执起来。
靖西侯夫人接过他脱下的衣衫笑着摇了摇头,眼底眉梢都是温柔。
……
青衫入目,男子懒卷的倚靠在矮榻,神情专注认真的翻阅着一本美人图,那上头大大的写着几行字《美人图十二。》
从她过门到现在,这厮手中的美人图就没重复过,也不知从何处收集来这诸多上不得台面的画册。
“夫君今儿个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夜去青黛姐姐屋内的么?”荆瑶从翠薇手中将托盘端走,笑得艳丽动人的迎了上去。
烛火摇曳,映得男人眼睫清晰分明,那如画卷般的面容实在是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