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个娇弱女孩儿睡地上,他真这么混账?
替他搭上薄被,沈青棠挑灭了灯烛,上床睡下了。
床内熏着淡淡花香,令人安神恍惚。
陆淮景错过了困乏,翻来覆去睡不着。
脚踏上硬的要死,膈得全身生疼。
真不该来给她献殷勤,抱着铺盖过来睡床板,自己也是贱骨头。
“夫君睡不着?”
隔着纱幔细声,陆淮景连忙答应:“嗯?”
“妾身想问,夫君为何喜欢何诗儿?”
话音软酥娇媚,像是水波涟漪。
陆淮景眼眸一沉,躺回了枕上。
“客居金陵养病,遭遇盗匪刺客,在她绣房里躲了几天。”
“夫君在秦淮河畔养病?”
“是。”
养病养到妓馆堂子里,究竟嫁了个什么混账货色。
沈青棠一声轻笑。
陆淮景也撑不住苦笑:“姐姐听说后,就把她赎出来,赏赐给我了。”
将花船乐妓赏赐给亲弟弟,陵王妃也是匪夷所思。
这对姐弟真是性情中人。”
沈青棠冷笑闭眼。
第二日清晨,两人将被褥一团丢在床里,才唤了丫鬟进门。
王嬷嬷服侍沈青棠梳头挽发。
看着陆淮景洗过脸出去了,忙暗戳戳抽出一只钗子。
老婆子满脸作孽,恨得咬牙切齿。
“五更天我就往角门廊子去看!还真捡着……”
点翠料石花钗,翠羽鲜亮料石精美,是陵王妃赏的那支。
钗头两颗金丝衔珠儿松动,想是混乱中挂在花枝上掉落的。
沈青棠皱眉:“嬷嬷糊涂,捡回来算什么?”
一言醒过味儿来,王嬷嬷懊恼不已。
“对呀!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老奴真是犯傻!”
外头已催早膳,沈青棠拿了块帕子,将花钗裹上放入袖里。
这才整理衣袍,若无其事走出来,陪着陆淮景吃早膳。
何诗儿举止轻佻无礼是真,可入了国公府就是正经妾室。
这等私会男眷,苟且偷情的事,必定口说无凭,惟有真凭实据眼见为实
沈青棠总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太过匪夷所思。
“娘子皱着眉头,是没睡好么?”
“无事,夫君睡得如何?”
她抿嘴一笑,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