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候,陆淮景在东厢书房看公务。
沈青棠拿了本琴谱闲看。
“姑娘,两千银票。”
好在东厢房正乱着搬东西,典当器物抬出去,外人看不出破绽。
“给世子送去,避着人些。”
叫小丫鬟去送,王嬷嬷无奈叹气。
“上回要一千两,这次两千两,姑娘嫁妆怕禁不起这么填。”
沈青棠盯着书册,唇边带了笑意。
“也别这么说。我嫁过来国公府给的添妆也有五千两。世子爷要钱才三千,还算不上贴嫁妆。又不是空口白牙要,这不拿了两个地契抵押么?”
见王嬷嬷不说话,沈青棠撂下曲谱吩咐:
“明日叫蓝二叔打扫了胭脂巷的房子,给染坊做仓房堆货使用,正好省了房租钱。
“狮子街铺契先放几天,他下月不还银子,便叫你儿子接管开个茶楼,你道好不好。”
王嬷嬷儿子十几岁在昌州酒楼跑堂,非常机灵能干。
若能领东开茶楼,也算不埋没人才。
“哪有那等好事!”
王嬷嬷摇头苦笑,走去案上收拾书籍笔墨。
沈青棠握着书卷思量,一下下打着额头。
灵安来要钱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
这两千两银子,是拨给何诗儿开铺本钱。
旁人气陆淮景给贱妾开铺,用嫡妻嫁妆博佳人一笑,
可仔细一想,沈青棠又觉蹊跷。
开铺最耗本钱一项,是买铺面房子。
陆淮景手上有铺面,略改一改就可使用。
可他偏左手倒右手,抵押出两千两现银。
一定是觉得新铺子必定要赔,不想连累其他产业。
只给两千银子兜底,亏他心思细致,倒不算是发疯魔。
“小贱货勾引二公子,世子爷还不晓得。往后闹出来,还不被她气死。”
王嬷嬷无奈。
“这事必定要拿住实据,以夫君对她宠爱,咱们可别碰一鼻子灰。”
沈青棠扶着头半躺,见翠绾端来了盏金丝燕窝。
“小厨房做了个燕窝汤,怕少夫人晚膳没吃好。”
“放着吧。”沈青棠示意。
将汤盅放下,翠绾轻声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