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不忿,一呼一吸,胸腔起伏不定。
早知官衙无为,却未想这么无能!
但所幸她看到了北瑛王府……好哇,还是北瑛王府。
一想到北瑛王府,陆清和长衫玉立的形象便又显现在她心里。谢辛辛只觉得周身渐渐地冷了下来,头先摇曳不定的心似乎也被一阵秋风吹过,一地荒芜。
郭知州再出来时,便见着她已经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色平淡,眉眼恭顺,绵绵地看着他。
他心里有些发毛,一步一步凑上去,“谢小掌柜,你还有事吗?我这有些老道士送的香烛符咒,你若需要,拿几个回去烧了安神?”
她现在几乎听不得“烧”这个字,眼皮一跳,仍是勾了勾唇,嘴角虽弯却不显笑意,道:“无事。但,方才听你说架阁库周围还要做洒净仪式,我想问问这老道士可是我见过的那个?”
郭知州便道正是,“他很有些本事,你见过的,应当知道,当初替我儿所算之事几乎一字不差。前几日才来点香烛,焚符咒。只是架阁库内文件众多,不可见火光,因此架阁库内只能做洒净仪式,先洒净水,再通风祛邪……”
“噢?”谢辛辛挑起眉毛,“这么说,我莲州官府衙门的架阁库是闲人免进,但道士可进?”
桂花令
郭知州有些惶然:“这道教是我朝国教,这样神通的先生,进宫封个什么真人大仙的也不为过,怎算是闲人呢?谢小掌柜慎言。”
谢辛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深觉此人乱信入脑,说不通了,摇摇手道:“郭大人说的是,只是我还有一求。”
“先前与那道士一面之缘,他说我此后或有牢狱之灾,当时仓促,未向他求避祸之法。今日听你说他如此灵验,不知郭大人可否为我再引荐引荐?”
总算想起这一茬了。
谢辛辛从来没把卦象什么的当真,但拿此事来当个引子却不错。
郭大人喜道:“那是自然,说到底你也是为了我儿,我怎好推辞?下回请他来替我打醮之时,我记得派人来接你便是。”
谢辛辛得了这个话,也不再客套,垂了眼睛就告退下去。
出衙门一看,陆清和的马车却不见了。
她心里登时一冷,心道此人倒是一贯骄矜,被自己缠了两句,也不求他真的说喜欢自己,竟还不告而别。
这是什么意思?
躲着她?
这么看来,他的性格与初见时也没什么分别,仍是这样高高在上,静言令色。认识这么久了,就没见过几回他真心诚意的时候。
她肚子里怀着气,根本不去想人家是去哪里又去做什么事,一厢情愿地往最坏的结果去猜,乃至已经下定决心,哪怕陆清和最后忽然赶着车出现了,说是马车拦了路挪了地,她也不要理睬他。
实际上这又有什么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