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桥桥是什么?不知所谓。
谢辛辛眉尾跳了跳:“正是本掌柜亲笔所写。”
陆清和直起身看她。谢辛辛笑道:
“不错,这是我谢家出钱捐的桥。”
“这地方很热闹吧?但在我小时候,这两岸荒凉得很,别说做生意,就是有个村庄也了不得了。”
“莲州以莲闻名,自然是河多水多,河道一多,路就难修。许多明明一眼就能望到的岸,要绕几十里路才能走到。”
“所以我爹精挑细选,选在这河道中间捐了一座桥。村子去城里就方便多了,原先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如今只消走不到半个时辰。这桥走的人多了,愿意在附近做些小买卖的人也多了起来,这儿才渐渐变得这么热闹。”
说到这里,谢辛辛冲他抬了抬眼,颇有些自豪之色:
“都说为富不仁,但我爹的确是做实事的大好人。”
陆清和微一颔首,想到宣王府之势力在莲州渗透至此,谢家出身商贾竟出淤泥而不染,仍保有这份反哺百姓的心意,认可道:“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2]
但他忍不住问:“这上面的字?”
谢辛辛摸了摸这块石头,浅浅笑道:“这题字,爹本来打算请个字写得好的先生来写的,被我给截胡了。”
“那时我六岁,听娘说爹爹想请的先生,也许是什么书法大家吧,竟开口就要几十两。爹爹答应了,我不答应,硬缠着他说这钱不若给我来挣。”
“我问爹爹这座桥叫什么名字,爹说就叫谢家桥,我一想,桥名叫谢家桥,这这座桥不就是‘谢家桥’桥?”
“喏。”她努了努嘴,“我就写成这样,爹爹也给我刻上去了,哈哈。”
她说得眉眼飞扬,又渐渐暗淡下来,轻声道:“我爹真的对我挺好的。”
陆清和开口道:“谢家一案……”
谢辛辛眼底生恨,一字一顿道:“三年前,谢府突发大火,我和宛姐姐因出门看账逃过一劫。可除我二人之外,谢府上下,无人生还。和胡捕快的此案类似,衙门只说什么也查不到,应是意外失火,将此事促促揭过。”
“可若是寻常意外,我爹娘乃至几十家仆怎可能无一人逃出?”
见陆清和神情肃然,她心知此番目的已经达到,即利用她的身世,让陆清和对她心生怜爱。
只是她还在犹豫,是否该将她靠近陆清和的真实目的一并告之。很快她摇摇头,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与陆清和相识不久,哪怕将郭知州所言和盘托出,陆清和也不一定会配合她。更何况,现在陆清和已经有意任她随行,她更不能多生事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正想着,陆清和突然出声:
“既然莲州官衙的处理情况相似,你可曾想过,谢家之火,也可能是宣王府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