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重重地关上,江中影在台阶下跪了一整夜。偶有侍女看见,捂着嘴发笑,快速地从他旁边走过去。
他才知道,公主名字叫孟云雁,今年已经四十一岁,比他大了整整十七岁。孟云雁原是成过亲的,几年前驸马死了,据说是抑郁而死。
他跪在台阶上想:已然如此,无力回天,以后便将心思用在当官上。等寻了机会,再以书信告知晓晓其中原委,请求她的原谅。
可他迟迟没等来陛下赐封官位的圣旨。闲暇之时,便自己写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田地税赋比例与国库收支……”一双涂着水红色蔻丹的手拿起桌上的纸张,草草看了两眼,笑道:“还想着入朝当官呢,看来你对我朝的规矩还是不太懂。”
江中影起身,恭恭敬敬地作揖:“在下愚钝,不知公主此言何意?”
孟云雁笑意更深,厚重的脂粉仿佛要从脸上掉起来,一字一顿道:“规矩就是,为防止外戚专权,驸马不得在朝中为官为将,不得置喙朝政。”
江中影如遭雷击,往后退了两步。
孟云雁却心情很好,当天晚上,第一次恩准驸马与自己同床。她趴在江中影的胸膛上,极尽引诱之态:“春宵一刻值千金,驸马为何不与本公主及时行乐呢?”
江中影呆若木鸡。
孟云雁有些烦,不再故作温柔,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今晚若是不称了我的意,明天本公主就把你的老相好许配给地痞流匪!”
他目露惊恐之色。
她畅快地笑了。
终是狠下心肠,江中影翻身压下,撕碎了她的衣裳……
思及往事,江中影越发觉得自己恶心。可是四年前他回来,孟云雁还是没有放过无辜的晓晓。
江中影寻了机会,还是把自己的呕心沥血之作递到了皇上面前,卑微道:“江中影自知身份,不敢置喙朝政,这些乃从前所写,若能对朝廷有些用处……”
他话没说完,皇上便把那一沓纸给撕碎了,冷声道:“看来你太闲了,朕就给你找点事做,你去锦衣卫当差吧。”
寒窗苦读二十载,在朝廷谋了个侍卫当。
江中影的心彻底凉了,他回驸马府喝得烂醉如泥,被孟云雁用一桶冰水浇下,骂道:“废物!”
“我是废物,废物……晓晓,对不起……”他糊里糊涂地想要抱住眼前的身影。
孟云雁抓过身旁的小瓷碗,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把他的额头砸得鲜血直流。
很长一段时间,江中影活得像个行尸走肉,孟云雁看不惯他,一直拿他当成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