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心吊了起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说完才觉得自己这话好笑,如今的豫章小公主可是整个大唐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谁敢冒犯她?
“我都听阿姐说啦,我带回来的东西阿耶很看重,舅舅接下来又要忙了。你好久都不来看我,没人陪我玩儿,阿娘还病了……”
小兕子才两岁,说话都还有点漏风,玩不上半个时辰就困了,阿姐更忙,谁都没时间陪她。
李昭宁很郁闷。
长孙无忌却愣了一下:“皇后娘娘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怎么都没有人和他说。
李昭宁“哎呀”一声,连忙捂着自己的嘴,掩耳盗铃,羞恼起来。
李昭宁说漏了嘴,有点后悔。
她小声的慢慢问:“舅舅,能不能别说是我和你说的呀,阿娘怕大家担心,所以让我们别往外说。”
尤其最近正是多事之秋,长孙无忌忙的脚不沾地,长孙皇后并不想让自己的兄长也跟着一道担忧。
长孙无忌无奈的笑了,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答应了。
他幼年丧父,异母兄长孙安业是个冷血残酷的人,毫不在意他们孤儿寡母能不能活下去,他随母亲和妹妹一起被赶出家门,相依为命,他同妹妹感情很深。
不过毕竟妹妹已经是大唐的国母、如今的帝后,再见就是君臣,避嫌也是应该的。
他素来是个安分稳重的人,做不出私入内宫之事,只能嘱咐李昭宁:“宁宁,舅舅不好去见你阿娘,你跟在她身边帮舅舅照顾着些,据说神仙给的蜂蜜柚子能治疗喉疾,你多劝你阿娘用一些。”
李昭宁认真点头。
舅甥俩在檐下站了一会儿才分别,刚回到立政殿,李昭宁看到有宫女端着药碗进去,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神仙哥哥上次给她吃的药。
她第一次去神仙哥哥家里的时候正在发烧,风寒未痊愈,只吃了一次药竟然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是不是也能给阿娘用?
她脑子里有了个想法。
殿内温暖如春,李丽质正在长孙皇后身边侍奉汤药。
她是嫡长女,脾性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最是宽和细心的,长孙皇后病中便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待汤药不烫了,亲自端来。
“阿娘,先把药喝了吧。”
长孙皇后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苍白,不似平日那样端庄持重,接来喝完了药,看着自己的长女,没来由生出几分惆怅来。
“你和城阳都这样大了,宁宁、兕子和新城年纪尚小,眼看着今年冬日难熬,我若病倒了,只怕她们要哭鼻子。”
加上养女豫章公主李昭宁,她膝下五个女儿,小兕子和新城一个才两岁,一个还在奶娘的怀抱里酣睡。
长孙皇后察觉自己身体渐渐衰败,心中也觉得难受。
李丽质被她这话说的心里一突,脸色不太好看了,温声劝她:“阿娘别多想,您和阿耶情深似海,是要同行一辈子的,如何能撇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