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重责,无以儆效尤。”男人又指向一人道:“你来说说。”
“小人家的娘子犯了头风……”
“铮”一声,锈春刀发出金属独有的嗡叫,寒光闪过,落在男人的侧身,削落他半片耳朵。
叶秋看着地上影子一步一步靠近,越过了她的脚背。
她身边的妇人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纸。
叶秋心中暗呼不好。
重生一世即是如此吗?
误打误撞到了诏狱。
难道是因为死了一次没死透,还要换着法子再死一次?
男人将双手环在胸前,深邃的眼睛盯着叶秋半晌,忽的弯下腰,指尖在她嫩滑的脸蛋上一挑。
“你先说,草头乌是何人给你的,合谋之人在何处?”
如若一味开脱相辩,结局不是伤就是死。
叶秋一早便瞧见了男人身上垂悬的王族腰牌,触怒王族,可是脑袋不保。
况且此人眼下的行为,并不是要判案,他只求怒杀疑犯以震天威。
叶秋见男人已经点了自己,索性把心一横,起身。
她温顺地行礼回话:“回大都督,这草头乌源自西域,仍是西域一味禁药,在京都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得到的。”
男人眉目动了动,凉声问,“西域?”
叶秋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正是,这西域草头乌,和普通的不一样……”
“不就是温经散寒,祛风止痛吗?”说罢,男人从几案上抓出几根端详起来,正要往嘴里送。
“不能尝……大都督。”叶秋急切地开口,随后又谨慎地补充道:“西域草头乌仍是毒物,此药半钱,可让人昏睡,连服一月,肢体无碍,但神志昏聩。”
男人点了点头,平静地把手上的草头乌又放回了案台上。
“姑娘懂药理?”男人嘴角扬起。
“民女仍城西济善堂的叶家,现已嫁入沈府的少夫人,自幼对药草感兴趣,读了不少医学典籍,跟从祖父,习了医术,精通外科针灸……”叶秋顿了顿,接着轻声道:“京都的药堂,屈指可数……盘查京都的西域商人……”
若是从前叶秋定是不敢抬头回话。
阿母在世时张口闭口都是规矩礼教,女子勾头便是德,凡事莫要出头斗狠。
也正是这样,她端庄守礼,受尽欺凌也要对婆母恭顺,对夫君顺从,可如今重活一次,不想再走老路,要仰起头活着。
男人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喃喃道:“沈府,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