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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这纯粹是粑粑工分,还可车亮马灯通宵达旦地看书,而无需像在黑屋子里那样把油灯拨得只比黄豆大一点点。

杨灵便走到南风头去,向北站立,手掌相合贴在口边学凄厉掏心入骨的猫头鹰叫,然后又长一声短一声地学婴儿夜哭似的狼嚎。

柳石走到仓房门边去听,里面的人像睡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便在门缝儿里悉悉苏苏地拨弄起来。

其实,那猫头鹰刚开始叫,夏梦蝶就醒了。想悟耳朵,觉得不对,守夜怎么能悟住耳朵呀!随后狼又在嚎叫,她忙推醒水秀。

两个姑娘拥被坐着,听狼的嚎声,呀,声音好近,狼就在晒坝上!“几条?”“像只有一条。”“幸好才一条!”

两姑娘在絮语,她俩肩靠肩,手掌握在一起,都听得见对方的心在跳,这样觉得胆大了一些。不久这声音沉寂了,连风也停止了絮语。

两个姑娘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正要躺下,忽见两扇门悄无声息地慢慢张开了,像是被月光推开的。月光越过门槛漫进来,亮晃晃的月光像地狱之剑一直比画到了膝盖上。

同时卷进来一股冷风,像从另一个没有生气的世界吹来,鬼爪般抚摸着姑娘们的脸。

水秀叫了一声。她俩都惊骇地睁大眼睛,手攥紧了被角,死盯着移动的门扇。

门扇开到一半就不动了。什么东西在探头探脑。门内白的地方像雪,黑的地方像漆,这幅怕人的画面也凝固不动了。

半晌,夏梦蝶才壮胆拖水秀一同去关门,两人膝盖打闪,腿重千斤,心都要跳落,而又要赶快,青春少女那刻成了缺牙老太。

次日早晨,陈闻道听说此事,就猜到是柳石、杨灵所为,对他俩的顽皮、痴愚感到惊讶,遂在背地里把他俩骂了一顿。

“幸好没出事,不然你两个罪责难逃!”

二人不解,问:“会出啥事?”

“把人吓昏了,或者有坏人进去了,咋办?”

柳石忙道:“我们看到门关了,才走的。”

陈闻道敲桌子道:“你拨门本身就是流氓行为,如果被人看见告了,就该抓到公社关起!”

柳石惊得吐舌头。但二人的目的却达到了,夏梦蝶和水秀当天就从仓房搬回了铺盖卷儿,还由陈闻道走马上任。

这二人对组上女生搞恶作剧算“轻的”,对社员还更下“狠手”。因殷克强不准淘井,还对知青出言不逊,他俩就在一个雨夜,拿根竹竿把殷克强家稻草垛子顶端那个草人儿掀掉了,雨水把垛心的草全灌湿。

殷克强女儿福敏、福秀是编草帽的好手,现在这草晾干之后也是黄的,不能用了,他家只得花钱向别家买。

他俩还曾经把蛇丢在水塘里。这坝子的人所怕有二,一是山上的彝胞来抓“娃子(奴隶)”,这是过去的事了。二便是蛇。

吓得担水的人摔烂了水桶,靠那口塘水的十多户人一连几天都吃田沟的水。后来知青照常去那水塘挑水,这才又恢复了往常。

那天队里分棉花秆,按户头计,每户一堆。生产队分配农作物,有三种分法。一种按照各家的人口分,这样劳力强人口少的户,尤其是单身汉就吃亏了。

一种按户头分,这样对孩子多的户又显得不公平。

但是这两种分法都简便易行,所以分柴禾呀,分蔬菜南瓜呀,分喂猪的红苕藤呀,乃至集体杀猪杀牛分肉呀,就往往从这两种方式中选一种。

而对于粮和油的分配,就要兼顾人口和工分,各按一定比例进行计算,很麻烦。

在知青户头的计算上,也常产生麻烦。在农民眼中看来,一组几个知青,既然在一起开伙,又有组长,相当于家长,就只应当算一户。

但是在公社的户籍簿上,知青却是每人一个户头,比如小星一队知青五人,便是五户。

上边这样立户,自有他的道理,一来因为一个组的这些知青并无亲属关系,二来这样在物资分配上才能体现对知青的照顾。

却因生产队无论油盐柴米,样样都要分配,上边为知青每人立一户的做法,在农村造成了一个特殊阶层,农民颇有怨言。

小星一队管分配的冷会计这回就将知青组视为一户,只分了一堆棉花秆。

棉花秆介于木本与草本之间,经得烧,是禾秆中最上等的燃料。去抱棉花秆的水秀见组上只分得一堆,就说:“冷会计!一月半斤煤油,半块肥皂,两盒火柴,还有过节买肉打酒,我们知青都是按五户供应,分柴咋变成了一户?”

冷会计说:“那是国家为了照顾你们知青。”

水秀说:“那你们贫下中农就不该照顾知青哪?”

冷会计不做声。

水秀又说:“你们社员都会找柴,从河坝收工回来,哪个不背起一背篼柴?我们在城里都是烧蜂窝煤,又不会找柴,怎么不该多分?你不仅没有多分,我们这堆还最小,又是湿的。”

最小和湿的而言是她的信口,可说着自己就被感染,眼圈都红了。

冷会计眼看要动摇了。但是周围的农民,内中几个对知青不满的,就七嘴八舌地起哄。

社员刘兴华的女人刘冯氏说:“水秀!你们五个都是全劳力,不算陈闻道,你们四个做了多少工分?哼,四个加起,还没有社员两个做的工分多,凭啥要多分柴禾?嘿,还说要分五堆,吓死人了!”

其他人也纷纷说:“你们在河坝歇气,光坐着耍,不去找柴,回来也尽打甩手,逍遥自在的。拾柴割草,连几岁的娃儿都会,你们还不会?不会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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