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无觉,好似不知冷与热。
她依旧穿着出门前的那件白色衣裙,许是色白,当血迹沾染上去时便显得格外刺目。
沈令伊看得一阵鼻酸,将自己外套脱下,罩到全蓁身上。
全蓁没接,那外套滑落在地,她吸了吸鼻子,将西装捡起,拢住她的肩披上去。
她小声劝,“蓁蓁,你别光站着,坐下来休息一会好吗?”
全蓁摇头,目光执拗。
她看着面前毫无温度的“手术中”三个字,蓦地喃喃出声,“伊伊,原来梁世桢只是凡人,他受伤也会流血会昏迷……”
沈令伊叹口气,“是,所以他救你,绝不是为了看你现在这样。”
“再说了,你现在把自己身体弄坏,等他出来,谁照顾?”
“你的救命恩人,总不能假手于人吧?”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全蓁终于听从沈令伊的安排,走去外面的凳子上坐了t下来。
也是在这时,沈令伊才察觉到她身上冰得可怕。
她忍不住咒骂,“全耀辉那个缺心眼的,心真是黑到家了,脑子里恐怕都是装的泔水,竟然跑出来干这种事!”
正骂着,全蓁轻轻握住她的手,缓缓摇头,“别骂了,是我不好,没有给他留后路。”
沈令伊一点即炸,“还后路?我看是你下手太轻!这种人,发家前靠老婆,发家后搞小老婆,现在女儿长大,又想趴在你身上吸血。”
“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他,凭什么给他留后路,就因为他光脚不怕穿鞋,就因为他横他无赖所以他有理,所以人人都该让着他?!”
沈令伊恶狠狠道,“要我看,就应该判,使劲判,判到他这辈子都蹲里面才会老实!”
全蓁垂眸,静谧不语。
她没有沈令伊这样的好精力,她现在好累,身心疲惫。
她做错了吗?似乎没有。
可她却无形伤害到了其他人。
全蓁一阵迷茫。
她好像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去恨,也没有心思去怨。
她只希望,冤有头债有主,一定一定,千万千万不要再殃及无辜了。
……
一小时后,手术门推开。
全蓁赶忙起身迎过去。
主刀医师摘下口罩,面色平静,“万幸没有伤及要害,清创后静待修养就行。”
全蓁听罢,沉沉舒出一口气。
巨大压力骤然消失,全蓁腿一软,险些没站住。
沈令伊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全蓁轻轻摇头,嗓音淡而缥缈,“没事。”
她今晚情绪消耗过大,太阳穴一抽一抽跳着疼,眼下见梁世桢终于安然无恙,她走去自动贩卖机旁买了瓶水。
瓶装水拧开,她忽然想到在别墅时似乎没见过他喝别的水。
全蓁想了想,手机上跟沈令伊打声招呼,她径直从医院后门拐出,跟着手机导航找到一家便利店。
幸运的是,店里尚且还剩几瓶。
全蓁没看价格,一股脑直接放进购物篮。
亟待结账之际,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一次性区域各拿了几样必需品,男女都有,一起结账。
等回到医院时,沈令伊已经走了。
病房附近静悄悄,这是VVIP区,是梁家专门为自家人开辟的,凭你什么关系多牛逼,依旧闲人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