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
他声线极轻,垂下眸,执起她细瘦的手,认真的将那枚婚戒推上她颤抖的无名指。
“爱不?是靠说?的。”
沈暮帘心尖猛坠,险些哭出声音。
明?明?在各界领域都是被称做奇才的人,怎么能在爱情上痴成?这样,认定了这个人,那这辈子就是这个人,脑袋都要悄无声息撞破了,也只有她是唯一。
她眼中雾气朦胧,拿着男士对戒,几乎要看不清该为他哪只手指戴上戒指,哽咽着:
“可是……真的好可惜,我没有穿上你为我准备的婚纱,体面的走上红毯,郑重的嫁给你。”
“为你准备婚纱,是对这场婚礼的重视,”他揩去她眼尾的泪,“但是阿暮,没什?么所谓,婚姻的意义不?在这。”
她有些不?解:“婚姻的意义是什?么?”
在台中央那尊狮鹫庄严的注视下,顾佑远抬起她的手,真挚的,赤忱的,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哑声回答她:
“是你在我身边。”
“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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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沈暮帘才突然得知,顾佑远竟然在坞港的海边置办了新的婚房。
那是一处建在低矮草坪上的巴洛克洋楼,草丛很?浅,盖着薄薄一层雪,顺着红木长廊走进去,便能看到昏黄灯光照耀下的木质精雕的古董家具,太阳光照射进来,一派窗明?几净、岁月静好的模样。
沈暮帘实在太喜欢,抱着橱柜里复古的欧式宫廷胸针爱不?释手,打?趣说?,好像住进了她年少时最爱的那幅油画里。
吴特助看着将那尊丑得像碗的弦纹瓶小?心放在玻璃罩下,却一言不?发的顾佑远,心急如焚,不?禁多?加暗示:“沈小?姐,顾先生不?知道找来多?少设计师,才能一比一复刻那幅画,将这些展露在你面前呢。”
沈暮帘这才怔了怔,才知道这又是顾佑远为她实现的梦,而这究竟要耗费多?少心血,她根本丈量不?清。
当晚,不?少顾佑远的好友上门庆贺,因为怕冷,她穿着一席中式的红色苏绣嫁衣,坐在顾佑远为她铺好的羊绒摇椅上,透过?落地窗看院中的顾佑远应付着喝下一杯又一杯香槟。
他面上看似波澜不?惊,但用顾西廷的话来说?,眉不?拧脸不?冷,就已?经算是他的喜笑颜开了。
那天,那些宾客最多?是看顾佑远脸色对沈暮帘以茶代酒,唯有顾西廷端着比他脸盘还要大?的酒杯,趁着微醺,盘腿坐在地上,同沈暮帘絮絮叨叨说?些前尘往事。
“他是个每天写好了情书却从不?寄出去,甚至为了字迹好看,去练硬笔书法的疯子。”
“虽然我与他同父异母,但他从未将上一辈的仇,强加在我的身上。但他第一次对我发火,竟然是我弄丢了你送他的安神药,那时他失声痊愈不?久,本来平淡如水的人,却凶狠到把?我摁在墙上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