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颂将头抬起说,“其实我有些怕。”
贺玥往前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的脸贴在他胸膛处,金丝细致绣成的纹路有些硬,叫她有了实感,她安抚回他,语气轻缓,“持珏,我们都平安无事。”
她未绾发髻,青丝柔顺地垂下,宁如颂抬手抚上,轻摇头,“我不是怕败,我筹谋许久,早早定下了胜局。”
“我只是怕惹你生厌。”宁如颂爱极则忧,在贺玥面前他总是患得患失,“怕你惧我,怕你以后疏远我。”
他的玥玥千般万般好,性子慈悯柔善,他是截然相反的。
“持珏。”贺玥抬眸同他对视,她看到了他的惶恐,“你总是把我想的太好,我不是菩萨,我是一个脚踏在地上的俗人。”
“俗人的心不可能公正的立在中央,总会有偏指。你是我的相公,我的情感自然而然的偏向你,钟声响起的时候,我第一生出来的情绪是窃喜和庆幸。”
“你说你怕我畏惧你。”贺玥抬臂攀上他的肩,一字一句问他,“你在我面前的温和和爱意是假的吗?”
宁如颂当即不假思索地回她,“是真的!玥玥,如果可以,我愿以命相抵来获得你的爱。”
都道真爱难窥,可只要有人真正站在此刻的宁如颂面前,就没有人会否认他那纯粹到几乎有些偏执的情爱,它永不熄灭,直至生命落幕。
如果有人用尖锐的器物打开他的胸膛,剥开他的心脏,会发现里面有一个贺玥。
宁如颂重生番外(49)
帝王崩,举国服丧,三月后太子登基为新帝,改年号为应和。封太子妃贺氏为皇后,入主坤宁宫。
圣旨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外一回事,朝臣和宫人们都知道,皇后贺氏根本没有在坤宁宫,反而和陛下一同住在永定宫。
这不合规制体统,可愣是没有一个人上奏,帝后恩爱摊开了讲是好事。
朝臣们还有一个天大的要紧事要解决,陛下如今无子嗣啊!皇嗣乃国之根本,万万不能忽视!
朝臣们共同上奏请求开选秀,挑选适龄的贵女入宫为妃嫔。陛下通通驳回,道,“父皇仙逝,朕心甚痛甚忧,且新朝诸事繁多,朕不愿沉溺后宫分了心神,选秀之事不必再提!”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陛下若真是个纯孝之子,龙椅上坐的还不知道是谁。不愿沉溺后宫更是天大的笑话,后宫哪有人啊?皇后娘娘不是在您自个儿的宫殿吗?
和陛下硬着来,断的无疑是他们自己的头颅,他们就把心思打到了何太后身上。可是何太后自从先帝去了后就郁郁寡欢,提不起心神去应对旁的事,直接拒了他们的请求。
南王……南王就更不可靠了,他挠挠头说,“本王一个做舅舅的,劝侄子纳妾,破坏人家夫妻和睦,丧良心,本王不干!”
大臣急了,“那不是普通家事,是大云朝的国事!古之贤王,素来后宫充盈,人丁兴旺,这才有利于国家社稷,有利于江山百姓。旧史有言……”
南王挑眉环臂,装傻充愣,“文绉绉的,本王一个武夫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