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川没拒绝,反倒难得露出很期待的神情。
吃饭时,路易斯和林岚时不时给他俩夹菜,谈笑间,路易斯的眼神凝着迟郁川,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迟总,总觉得十分亲切,就像看见了年轻时的林岚。”
他认识林岚的时候,也约摸三十多岁了,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如今快要过去十年,路易斯对那时的记忆反倒越发深刻起来。
听他说这话,林岚也打量起迟郁川来:“说实话,刚见到迟总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或许如果我早些结婚,我的孩子也该有迟总这么大了。”
迟郁川闻言,张了张嘴,黎漾以为他要说些什么。
片刻,他又沉静下来,嘴角微扬:“这是我们的缘分,说明我们的合作是注定的。”
接着,他举起酒杯,朝林岚敬了一下,对方也十分欣喜地回应他。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吃完晚饭,两人从城堡离开,临走时,林岚和路易斯将两人送到门口,朝他们招手说再见。
黎漾坐上车,回头看着那张跟迟郁川有六七分像的面容,优雅又温柔的朝他们微笑,似乎自从离开海城后,岁月就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她依旧是风华正茂的林岚。
迟郁川也回头望了一眼,回过身时,黎漾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软声开口问:“为什么不认她?”
迟郁川偏头看她:“你知道了?”
“嗯,先前在老爷子那里,阮清姐给我看过你妈妈的照片,现在的她跟当年没有太大差别。”
顿了顿,黎漾看着他,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况且,你的这张脸真的跟她很像,很难认不出来。”
在黎漾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再加上迟郁川突然转变的态度,待林岚与旁人不同,她又如何能分辨不出?
迟郁川垂着眼,反握住黎漾的手:“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认她。”
迟郁川一直都知道他妈妈在这里,也知道她早已经忘记自己和迟家了。但这么多年,他都不敢来看一眼。
他又期待,又害怕,生??怕自己的出现会打破妈妈现在幸福的生活,又担心看见妈妈陌生的眼神,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他说:“她也曾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是迟向南的所作所为伤害了她,所以在离开迟家后,她生了很严重的一场病,昏迷了很久。再醒来时,就把这一切都忘了。医生说,她这是精神创伤,选择性失忆,选择遗忘那些她不想记起的人。”
而她忘记的,刚好是迟家的每一个人。
“后来,外公连夜将她送出国,而且不许迟家的任何人去探望,包括我,因为他们不想再让她想起任何关于迟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