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瞬间鸦雀无声,过了良久才爆发出阵阵嗤笑。
“哈哈哈哈。”
“你这老头一把年纪,怎么还哗众取宠!”
“那严松一双铁掌纵横西南鲜有敌手,严家更是高手无数,怎么可能被一人给破了。”
老者朝火盆靠近了些,“千真万确!是老朽朋友亲眼所见,那苏白离开严家时步伐稳健,一袭蓝衫清峻潇洒,浑身连血迹都没有沾染分毫!”
其他人齐声惊呼:“当真?”
老者夹起一块红烧肉,叹道:“自然千真万确,若有机会,一定要亲仰此人风采。”
众人纷纷议论开来。
“也算我一个!”
“我见过!”
“苏庄主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说不定他能赢严松只是侥幸。”
阿喜在这里当小二已经五年了,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得多了,再听到什么也不如最初那般稀奇,只不过人总是会忍不住好奇。
他今日见到那楼上天字客房的年轻客人,一身蓝色的宽袍广袖气度不凡,倒是有几分像这些人议论的苏白。
不过……阿喜想到什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早些时候去送菜时,那人一袭蓝衫倚窗而坐,右手高提酒壶,上好的梨花月倾泻入喉,在窗外浩荡江水的映衬下好似一幅水墨画。
可也正是因此,宽大的袖袍略微滑落,他分明看到那露出来的冷白腕骨上清晰可辨的交错红痕。
他最初来客栈做错事时常被掌柜的拿马鞭狠抽,淡下来后的鞭痕便同那红痕一模一样,若当真是武功高强,又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阿喜边端盘子边叹了口气,想来那公子虽然看似矜贵,却也是同他一样卑微的可怜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下了整日的雨终于停了。
凛冽的江风将乌云吹散,寒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楼上,镀上层淡淡银辉。
万籁俱静,只有二楼时不时能听到隐忍到极致的闷哼。
“苏白,你闯我山门,意欲何为!”上官泰长剑出鞘,寒芒闪烁,剑尖直指门匾下挺立之人。
苏白一袭蓝衣锦裘迎风而立,腰间斜挂着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笛,脑后仅用一根玉簪束发,眉目如画衣衫飞扬,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局势,却更显矜傲不羁,丝毫看不出昨夜的疲态。
“上官伯伯别来无恙。”少年清淡的嗓音在寒冷北风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傲气。
明知对方来者不善,众弟子也忍不住在心底惊呼一声,好一个风姿如玉的神仙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