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拍我了?”
“我拍的是门,不是你。”
这话好像是在说:只是你恰好从里边出来。
“这不是理由。”裴溪还口,顺带她拿出文件袋递出,“检查一下。”
她也不问周屿淮为什么主动过来,直奔着主题走。
周屿淮低眸看一眼:“东西出了问题,这个东西没有检查的必要。”
“什么意思?”
“我问过老师,即使是先生在世前,瓷器依然是锁在柜子里边,那时候堆放在书房,没有人碰过。”
裴溪手腕是僵的,像是听到这话变得酸软了,又像是维持这个动作久了给累得,她轻轻垂下去,反问:“你在怀疑我?”
周屿淮继续不急不缓地说:“东西是我搬的,上了锁,除了整理那天,平时没人能进去。”
“所以你就怀疑我?”裴溪不置可否地动了动嘴角。
她在等周屿淮漏出别的神色,对提出的这件事、这个问题有别的反应,但观察了好几秒,依旧是一份寡淡落在眸子里。
裴溪在热空气中干笑,她难以置信问:“不是,你还讹上我了?”
“老先生去世后,东西是你搬上阁楼的,谁知道是不是你那时候掉包走的,故意给我下了这一个圈套让我背锅。”
周屿淮语气轻飘飘:“你急什么?我点名道姓说你了?后来我离开,谁知道你有没有出门,忘了上锁,让人钻空子溜进去了。”
裴溪悠悠抬起眼皮看他:“不要脸这种事还能上瘾?”
她出过门,为了将一部分东西搬到车上,但是有好好锁门,当时周屿淮还在那儿。
“我出门你明明在,我后来哪儿出过门?”
“如果我记得不错,合同有写,工作期间物品意外由整理人负责,现在出现意外需不需要负责?”周屿淮声音像是滚过温水,在一阵和煦的风里慢慢飘着,又像是柳絮落地无声。
裴溪不说话,她在想理由,什么理由合适,合同的确是这么写的,但周屿淮也没有理由证明东西是在她工作期间出现的意外。
“嗯?说话。”周屿淮出声提醒。
裴溪皱着眉看过去,同时手里的文件袋拍上周屿淮胸膛。
“负什么责?东西飞了你怪我?我随时盯着打开就这样,你进过屋子,喂鱼那学生随时都去,谁知道他有没有上过阁楼,有没有配过锁?是不是在我进去之前就没了,你让我负哪门子责?”
“那怎么就是他了?”周屿淮顺着话往下问。
此时裴溪人在气头上,如果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调换了她还能负责,打开就这样,周屿淮这句负责来的莫名其妙。
裴溪眼皮往上撂:“我怎么知道?你查啊。”
“走吧,那查查看。”周屿淮神情轻松。
“你自己去啊,跟我又没关系。”
“合同写着,整理人有责任看护物品,证明不是你工作期间出现的意外。”周屿淮怀疑人的态度并不恶劣,反倒是超出以往的温和。
车门拉开,裴溪站在车旁边,生吞下一口气。
她的手腕在风里抖了一下,周屿淮手把着车门看她。
今天周屿淮一个人来找的她。
裴溪看过去,脚一跨钻进了车里。
周屿淮清淡的眸光流转着,透过玻璃去看被遮住的人,低头时唇边忍不住落了一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