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疫病还有增长的架势,远处传来声响,姜勤听了几天,知道这是村长又带人封了间院子。
“于策,外面到底什么状况。”
紧闭的门锁被打开,于策带着脸上围着厚布,远远地看见他站起来赶紧避开。
“陈霁他们家被封了,听说他阿娘昨夜突然发热,开始捂着不让说今早开始说胡话这才报上来。”于策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挂在门口,摘掉厚布,打了桶水道。
“昨夜?”姜勤估摸着时间,已经接近十个小时了,“那他那边还有药吗?”
“村长找了里正,但里正那边说没有药多,村长只能拿出自己家之前买的先用上。”
“这怎么够。”姜勤急得打转,这流感只要有一起不做防护的话,根本止不住,年轻人还好忍一忍能挺过去,老年人就没那么好运。
“对了,你去阿兰奶那边没?”姜勤猛然想起阿兰奶独居在山边,便问。
于策洗手的动作一顿,“没有,今天村长尽是在说些送瘟神的事情。”
“送瘟神?”姜勤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于策郑重的模样他相信了,村里人是真的准备靠巫术。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准备去做法?”
“村里有个老虔婆能画会算,这是她算出来的,村里人也同意了。”
姜勤无奈,扯了块厚布围在自己的鼻腔处,“你在家里待着,我去看一下阿兰奶。”
于策还来不及叫住,就见姜勤打开门出去。
门外的道路上空荡荡一片,和前几天打谷丰收的热闹场面完全不同。
姜勤走在路上,听见一家孩子突然哭起来,哭声又响又凄惨,接连着就是叫骂声。
“哭哭哭,再哭把瘟神招来可有你受得。”
姜勤叹了口气,快步走到阿兰奶院子,轻轻叩门,良久没有声响。
“阿兰奶?”他叫了两声也没见人回应,心下一慌,四处环视了一圈搬来两个大石头叠在一起,踩着攀爬上围墙,跳进院子里。
屋子的房门紧闭,院间的落叶掉在地上无人扫,几只黑色的乌鸦叫着停在茅草屋上,姜勤心一紧用力推开屋门,里面黑洞洞,烟气随之流入其中,光亮间的烟尘飘扬。
姜勤走进屋里,看见前阵子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半躺在狭小的床上,身上铺满了被子,人藏在被子下面。
“阿兰奶?”姜勤喉间微动,一时间难以接受地走上前掀开被子,阿兰奶窝在被子里,面颊通红,嘴唇干得起裂。
他伸手探到鼻息下,感受到湿热的气息打在手指上才松了口气,脚软坐在地面,狂躁的心跳隐约要跳出胸腔。
过了会,姜勤感觉到有了些许力气,赶紧爬起身摸了把额间,额头滚烫似火,他被烫得一缩。